4月24日
昨天我任性了一把,结果可想而知——真的丑到爆了,我画了那张竹子,把抛弃我的网站截了个图,文字图片直接往上一甩,毫无美感可言,虽然我对美的欣赏也就那么回事,可色香味俱全都是一个有灵智的人所想要追求的。我在朋友圈评论问是否还要继续以前的套路,结果还真有人回我,我该听他的吧,这么有标识度,又比竹子好看的,谁也乐见。今天那个网站又能打开啦,我就想,还是踏踏实实的,挺好。(顺便说一下我的朋友圈,快成大商场了,有卖化妆品的,有卖奶粉的,有做美容的,有做整容的,我是一个懒的人,懒得看朋友圈,也懒得屏蔽,看他们风生水起地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我就不收租金了。)
有人问我,鹏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我也不知道,按照他NB的程度,百度里应该能搜到他的资料,可是我如此懒了,就懒得去,你们谁有空,查好了可以顺便告诉我一声。鹏总这个人呐,总喜欢自言自语,会说:鹏总啊,你看看你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
为了不让你们说我小气,我就贴一段鹏总写的文字。
鹏总在《这将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战争》中写道:啊,我们东北,在鼎盛时期,暖气热得烫伤了小孩,烫疼了狗,烫糊了袜子、奶罩和内裤。我们光着膀子,吃着小豆冰棍,看着窗外的漫天大雪,拿起电话机,摇了几圈,喂,喂,你给我转热电厂啊,喂,喂,热电厂啊,你给我转锅炉房啊,喂喂,锅炉房啊,我找老赵啊,喂,喂,老赵啊,你妈X你烧那么热干你妈X啥啊?
今天我都本来打算睡的,早点睡,听说皮肤会变好,虽然我不在意这些。同事去泰山团建了,公司的美女们现在应该大汗淋漓地在山麓吹着冷风。而我在召唤师大峡谷中驰骋之后,发现这些人太菜,完全显示不出我的水平,只好失望下线,翻出手机看了看鹏总,一想这个NB的人不知道在哪睡觉,那这个夜晚就是我的,我该有点NB的自觉,写点什么才对。
1.
我爷爷是个闷葫芦,人多的时候绝不多说话,手却停不下来,一眨眼就不知道去哪忙活了,就这样,他在我家树立了极强的口碑。在我那八岁就开始任性抽烟的奶奶和同样不服输的二姐唇枪舌战的时候,所有人一律站在我爷爷那边,奶奶扶额,一家人浅笑盈盈地数落我奶奶太刻薄,奶奶表面上装作愤怒,内心却温暖十足,这是我们这一家人表达爱的方式。打小在记忆中,我就很少能感觉到自己生活在一个男权社会中,一方面是因为奶奶性格爆裂,财政大权掌握在她手中,60多岁的时候,与爷爷吵架,就冲进屋里,作势要一头扎进比她都要胖一圈的水缸之中。另一方面,则因为我的爷爷,是奶奶的二婚。据我奶奶说,她的前夫,那个而立之年就得了癌症死掉的男人,一身书生卷气,读过不少书,在他们那个年代,读过书,认识几个字,便是知识的无上代表。可惜那个混乱的年代给我的印象总是蒙尘在一片昏黄的喧嚣之中,到处是荒凉的山脊和黄土,行人踽踽,愿望小而简单,成了家就算是完成了一生的宿命。
他们从日本兵的战壕里捡回一条命,似乎格外懂得享受生命给予的无可奈何,吃饱了,穿暖了,有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有一个陪伴相扶的人,就别无他求。极少能在他们身上听到关于自由恋爱的事情,两个人的事情总要第三个人去完成,在我奶奶开始守寡后,有人给介绍了我的爷爷。
爷爷在成为我的爷爷之前,他是别人的父亲,一个儿子,一个女儿。据说他的妻子有些疯癫,结束生命的地方是在世俗的藏污纳垢之所。两个孩子继承了母亲的天赋,是常人眼中最不做人看待的那一类,女儿最后竟也家人,儿子却只能跟着父亲,住在奶奶的院子。
在我的记忆中,有见过那个远嫁的傻姑姑,我妈说,她来过我们家。那段久远的记忆就如同所在的小县城一样,被经济发展的快车道碾压而过,早也消失在崛起的商品房和日渐减少的田野中。我只能窥探到不被时光抛弃的那一部分,那个姑姑时常会离家出走,夫家传来消息告诉爷爷,爷爷再骑上他的二八自行车满城的寻找,然后登门道歉。再到后来,我就极少能听到有关她的消息,那辆自行车也在一场大火中化成了废铁。
2.
每个村庄似乎都有一两个被众人所抛弃的存在,他们整日站在大街上,坐在人群聚集地的边缘,看着他们聊天打牌,然后在盛夏的时候,他们也不介意太阳的毒辣,从垃圾堆捡来丢弃的西瓜皮,兴高采烈地吃掉。
她是奶奶家院子的常客,通常是在我们驱车前来探望的时候出现,蓬头垢面,双手扣在玻璃上向里眺望着,她能清楚地记得我们的名字,打着招呼说:你们来啦!
她的名字我倒是忘了,凤翔还是风仙来着,那时候女人的名字总是与一些动植物有关,梅兰竹菊,物尽其用。
在她不断流连于垃圾堆的时候,也在不断的怀孕,生出了不少孩子,计划生育对于这种地方,只是喇叭上、谁家的院子上、村门口的石墙上的口号。
在那上小学的几年,她经常是一帮学生放学路上休闲的对象,路上的石子、从父母那听来的话语全都毫无顾忌地向着她砸去,后来我离那儿而去,再回去时,那些小学生所干的事,与当初那一批如出一辙。
后来我也隐隐约约从村里人口中得知,她不只和她的傻丈夫睡,也和她的傻公公睡过。村里人说完哈哈大笑,阳光继续明媚,而她也跟着大笑。
3.
爷爷的那个儿子,在几年前,出了车祸,最后也离开了这个不能容忍他的世间。
据说是在深夜的时候,他像往常那样,从县城往村里走,身后跟着一条像他一样在街边流浪的狗,他带着它,穿过大街小巷,在不大的县城里闯出了一定的名声。
他有个好听的名字——玉仁。
他出车祸的那天晚上,那只狗奔丧似的哀嚎跑进院子,对着奶奶的屋门大叫,众人闻声以为玉仁回来了,结果只见狗,不见人,村里这才传来货车撞人的消息。
爷爷从别处借了一辆板车,将他的傻儿子拖来了回来,安置在他住的那件废弃的屋子,在我小学的时候,奶奶就叫村里的木匠打了两口薄棺,那两口棺材本来也在那间屋子存放,后来和二八自行车一起,被爷爷的傻儿子付之一炬。
他在那间废弃的屋子里呆了他在这个世上最后的半年,临近过年的时候被上天招了回去。
4.
他们如同被抛弃的一类人,游离在世间边缘,入不得俗尘,又像是被眷顾的一类人,因为远离世俗,他们过得简单而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