锲子:
张深看着父亲被带上手铐 ,进入警察局。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母亲不在了,现在连唯一的亲人也进了监狱。他恨,恨那个陷害他父亲入狱的人。
01
张深看来,因为集团利益,父亲被岳父莫德里陷害入狱。而莫柔是自己的妻子。
张深回到家,用力踢开房门,门撞击墙,“彭的一声” 发出巨响,扯着莫柔的衣领:“是你,都是你,你是害我父亲,你和你父亲狼狈为奸,谋取我家财产。”动作粗暴,脖子青筋暴起,眼神狰狞,他是真的气糊涂了,随后,一个巴掌扇过去“啪!” 莫柔捂着痛的失去知觉的脸摔倒在地哭着说:“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父亲也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你要相信我。”
之后,张深总是夜不归宿,听朋友讲,他每天晚上泡酒吧,睡酒店,玩女人。
有一天晚上11点,张深步履蹒跚走进屋子,莫柔惊喜地望着他:“你回来啦!”
“怎么,不欢迎吗?”张深一脸腹诽。
“没有没有,我,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只要你愿意回来,我什么都愿意做。”
莫柔一脸乖巧地应答着 。对于他父亲的事情,她很无奈,也不知道怎么补偿,只能尽可能让他开心,有什么要求都满足。
“是吗?”张深打开了手机。
“安娜,过来一下,我家。”
咚咚咚,屋外传来敲门声。“谁呀?”莫柔一脸惊异。
打开门一看 ,一个妩媚妖娆的女人,化着精致浓妆,棕色长卷发,穿着红色短裙,踏着金色高跟鞋骄傲的走了进来,看着莫柔朴素的着装,一脸不屑。
“深少 ,那么晚叫人家来干嘛呢。”说完便坐到张深怀里。
“不是想你了吗?嗯?”张深抚上她含羞的脸庞。
莫柔在一旁不可置信,他以前从来不这样的,更不会叫女人回家,怎么会?可没说什么,一个人回屋了。
“等一下,去哪?这是我的房间。”说完便拉着安娜走进了他们两的卧室 ,还记得新婚时,是如此恩爱,没想到如今却是这般模样。
安娜一脸妖媚:“那我们开始吧。”
“打开日本片,你去睡旁边躺椅上,我睡床上,懂?”
“你叫人家来,就睡躺椅?那开这种片子算什么?”安娜满脸嫌弃,愤然说着。
“你管得着吗?”张深说完,便闭目睡去。
莫柔一个人睡在客厅带着耳机开着音乐,不想听屋里的声音 。
第二天清晨。
安娜早已离去,莫柔走进屋里,被子隆起,张深还未起。她拿起床头柜的杯子,骤然被子从里到外被掀开,惊起一阵风,莫柔发丝飞舞,面色聚变 ,手一滑,杯子掉落在地,砸成碎渣,张深冷漠地望着她:“那么吵,我怎么睡。”
“对不起,我现在就离开。”说完便去捡地上的玻璃碎渣。“啊”莫柔蹙眉屏息,手被割破了,鲜血直流。张深着急地接过她的手,拿起桌上的酒精棉,顿了顿,又放下了:“真蠢。”随后走出房门。
02
傍晚,街边的大排档生意很好,不少下班的年轻人,望着天空,月半独酌,莫柔在楼下超市门口看到一只小猫咪,独立流浪在这条街已经有段时间了,她拿出刚从超市买的小面包,蹲了下来,看着小猫咪,一点一点的掰给它吃。
陈深刚从公司回来,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手插进口袋里,看着这一幕停了下来略有所思,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多么善良的一个人,看到弱者总是忍不住出手相助,迷蒙的月色笼罩在她的发丝上,印刻在她脸上,显得极美,岁月静好,无论周围夜市多么喧闹,张深眼中只余她一人。
猛的回过神来,是她,是她和莫德里害他父亲,不能原谅她,蓦然间温和俊美的脸又变得冷酷无情。
他不再看她,独自进入别墅。
莫柔每个星期都会回一次家看看父母 。
今天阳光很好,天气微凉,树叶在微风吹拂下,沙沙作响,踏着风走进客厅。
课桌上是一台亮着的笔记本电脑,屋内却空无一人,“妈,妈你在吗?”莫柔四处张望 ,没有人应答。
“这什么啊?”莫柔拿起笔记本端详起数据。这不是爸的邮箱吗?这个时间,爸应该去上班了呀,邮箱为什么会打开,随后返回看了信箱。“这,这是检举信,张深父亲的检举信。”莫柔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
“小柔啊,你回来啦。”莫柔母亲陈莹正从楼梯上走下来,春光满面,一脸笑意,显然看见女儿回家很开心 。
“妈,这是你发的吗?”
陈莹面色一顿,脸转向一边,不敢正眼看她 :“什么?什么是我发的?
“妈,你不要骗我了,张深父亲的检举信是你用爸的邮箱发的是不是?”莫柔双眉紧皱。
见母亲默不作声,又接着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对我,对张深都造成多大的伤害啊,张深父亲到底哪对不起你了?”
陈莹态度坚决,神色凝重,带着几分怒颜:“张世没有错,是你爸,当年你爸逼着我嫁给他,害我和父母亲分离,也离开了我最爱的男人,我恨他。”哽咽了一声又说:“当时我和丁铭是高中时期的恋人,他对我很好,我也很爱他,本以为我们可以在一起一辈子,是你爸!他横刀夺爱把我拐到这里来,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我的父母,也就是你的外公外婆,这也就是你每当问起外公外婆我总是不说的原因。虽然现在过上了好日子,但我始终咽不下这口气,我要报仇,我要让他身败名裂。”
莫柔托着母亲的手:“妈,不要,你现在有我啊,我是你的女儿,我以后会好好待你,爸即使有错,那也是过去的事情了,何况他现在对你也很好,你不要再追究了,好不好!”
陈茵愤懑怒吼:“不可以!我绝不原谅他 。”之后甩手离开。
莫柔开着车,一路心神不宁,她不知道母亲还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回到家,按了开关,亮橙一片,张深早已卧榻而睡,她来到床边,坐了下来,看着睡梦中的他,双眉紧皱,到底是多么沉重的事情,连在睡梦中都困扰着他,不得安宁,她伸手抚平蹙起的眉尖,陷入沉思,这几天他都瘦了,脸轮廓越发鲜明起来,鹅蛋脸,一副气宇轩昂的样子,那么多喜欢他的女人。
因为家族联姻 ,你父亲逼你娶我 ,不过,你待我尚可,我母亲却害了你父亲,是我对不起你。
莫柔呼了口气,转身离开,睡到了客厅沙发,这时候张深睁开眼来,原来他始终没睡,一直都在等她,等她回来,只有她安全回到家,他才能安心。
03
“张深,今天你和我一起回来吧,我妈让我们回家吃饭。”莫柔一脸温柔,又带着些许怯意,她害怕被他拒绝。
“没空。”张深头也不抬继续打着键盘。
莫柔低下了头,本来想着人多热闹,带张深回去让母亲开心,舒缓心情,也不让她那么多负面情绪,可现在,哎算了,还是我自己回去陪她吧 。
听到卧房里发生激烈的争吵,莫柔知道定是父母起了争执。
“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莫德里一脸烦躁。
“直到你死为止。”妻子恶狠狠地说着。
“死 ,你就那么想让我死吗?我到底哪对不起你了,我那么拼命干事业不还是为了你们母女两个。”莫德里坐了下来,单手放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按了按额头,这几天他太累了,面对妻子的冷言冷语,无理取闹,无力接招。
“哼,说再多也没用了,你已经没有时间了。”陈莹疯狂地笑着。
“我在汤里下了过量的安眠药,很快你就会神经麻痹,昏睡过去。”陈莹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双目充满了报仇的欲望,指着他:“到时候我就亲手杀了你。”
莫柔被吓住了,这还是她的母亲吗?怎么会变成这样,母亲的精神失常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妈,你干什么呀,把刀给我。”莫柔伸出手想接过刀。一旁父亲捂着胸口,脸色越来越难看。
“爸!你怎么样了。”你挺住,我马上叫救护车。
莫柔着急忙慌地拿出手机,手止不住地抖,她既害怕又紧张,面对父母激战矛盾,不知道怎么处理,看到母亲精神失常的样子,手足无措,不可置信,她不相信这是自己的母亲,从小养育她20几年的母亲,喂她吃饭,给她买漂亮的小裙子,把房间装扮成她最爱的粉红色,过着公主般的生活,现在却变得如此陌生。
陈莹打掉了她手中的电话,暴跳如雷:“不要你管。”
她拿着刀步步逼近莫德里,快要刺下时,莫柔握住母亲的手满脸泪水:“不要!不要!”
“你让开!”陈莹用力挣扎,就这样僵持不下,莫柔使劲全身力气夺刀,母亲却忽然松手,作用力反射,莫柔来不及收手,刀刺入了陈莹脖子里,血止不住得流了下来,像开了水闸一般,很快鲜血染满了上半身,顺着衣角滴滴答答融入地毯。
“妈!”莫柔不敢相信自己所做的,她嘶吼着,哭得泣不成声。
陈深没有想过拒绝她的邀请,忙完工作便赶了过来,看到屋子里发生的一切,即使一向淡泊的他,也不能平静:“怎么回事。”他望向莫柔,拨打了救护车电话。
“莫柔,怎么回事。”张深握住她的肩膀,一脸急切。
莫柔两手抓着头,什么也没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一直哭一直哭,她站了起来,一直往后退,她害怕这一切,她不敢看,忽然脚后跟被桌角绊住,朝天倒了下去,头正好撞到了柜子上 。
救护车很快赶到,把他们送往医院 。
张深走进诊疗室,医生摘下口罩:“莫先生并无大碍,休息一下就没事了,以后不要再让他吃安眠药这类药品,你们做子女的也要多关注父母身体。”
陈女士很遗憾,送过来的时候失血过多,已经不行了,实在抱歉。
张深走进病房,看着正昏睡的莫柔,探出手去,轻柔地抚了抚她的脸,莫柔眯了眯眼,醒了过来:“这是哪?我怎么在这里。”
“你”张深一脸疑惑,欲言又止。
他向门外喊到:“医生,医生。”白衣大褂走了进来:“醒了就没事了。”
“医生,你和我出来下,我有些问题想问你。”
在走廊上,张深望着屋里的莫柔:“她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回事?”
“病人是选择性失忆,之前一定是经历了她无法接受的事情,忘了对她也许是件好事。”
“好,谢谢医生。”
04
过了两天,张深接莫柔和莫德里回到了家,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她看向父亲:“爸,妈呢?”
“你妈,她已经不在了。”莫德里叹了口气,悲凄惋惜。
这时,警察赶了过来:“陈莹女士死于刀伤,请配合调查。”
莫德里刚想开口,却听到:“不用查了,是我做的。”张深一脸镇定,望向警察。
莫德里一脸惊异,却未开口。“什么,张深,你,你杀害了我母亲,为什么?”莫柔显然是累了,说话都有气无力。
“没有为什么,因为我讨厌你,我父亲被你们所害,我报复又怎么了。”张深说着凛冽的话,脸上看不出喜怒。
莫德里定了定神:“张深,杀人可要坐一辈子监,你可想清楚。”
“本来就是我做的,有什么好想 。”张深说完便自己走进警车。
莫柔这几日彻夜未眠,总是逃不过梦魇的干扰,她不敢相信这一切,她不愿意接受丈夫为了报复杀害了自己的母亲。
她苦恼地卧在沙发上,翻着以前和张深的照片,他从没有真心待过她,他娶她也是因为父亲的一句话罢了,现在连她的母亲都要伤害,说着便握紧了拳头。
莫德里走了进来,他看到莫柔纠结的样子,掠过一丝不忍:“小柔啊,其实。”欲言又止。
“爸,怎么了。”见他没说话,继续追问:“你有事瞒着我,告诉我吧,我受得住。”
莫德里叹了口气:“哎,你妈妈过世那天,虽然那时我昏昏沉沉,但我看的真切,是你为了救我,失手伤了你母亲。张深替你顶罪啊,真是个好人,还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该多痛。”一番语重心长的话语一拳又一拳地抨击着莫柔的心脏。
莫柔一脸错愕,她猛地站了起来,嘴巴半张,却什么都没说,捂着胸口走进了卧室 ,坐到了床沿上,她就这样坐着,面无表情,意识涣散,双目无神,像丢了魂似的。
望向桌角,有一个信封,上面写着:致一周年,我的小柔。
对啊,我们结婚快一周年了,算了算日子,今天就是一周年,真巧,莫柔嘴角苦笑着,拆开了封。
她看了上面的内容,再也控制不住,所有的坚强彻底崩塌,情绪就在这一瞬间全部释放出来,她嘶吼般地哭泣,哭得悲哀,哭得凄凉,哭得绝望。她那无比悲凉的声音,听得叫人心碎,她失了全身的力气,坐到了地上 。
信纸飘到了墙角,在橙色聚光灯的照射下,白色纸张显得那么温柔,深情,上面写着三个字:“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