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接到在省城小住的母亲的微信,要我傍晚散步去她菜园看看,四季豆可以采摘了,要我摘来尝尝鲜。看看屋后池塘里还有鱼草没有,到园中摘些青菜叶子喂鱼。
傍晚早早吃了晚饭,准备找个伴散步去娘家看看。无奈周围几个喜欢散步的女邻居都早早散步去了。我只能独自前往了。
娘家离我住得集镇只有二华里路,快步走二十多分钟就到了。我决定抄近路走,看看路旁的风景。
这条近路附近都是新修的楼房,种了许多花草。这个时节竟没有盛开的鲜花,都是青翠碧绿的树叶,在夕阳的余晖映衬下,曜曜生辉。
转过一个弯,拐上马路,路上行人稀少,偶尔一辆摩托车从身后疾驰而过。路旁的玉兰树都开花了,碗口大的白玉兰洁白纯净,近闻有一股清香扑面而来。
远处的山峦起伏,树木茂盛,山脚下是一排排村舍,屋前是稻田。稻田里蓄了水,像一块一块的大镜子镶嵌在大地上,群山和房屋倒映其中,美丽极了。
马路左侧是一条流敞的小河,小时候它是我们的乐园,我和小伙伴们最喜欢在河里捉泥鳅了。不知道现在河里是否还有泥鳅,现在的小朋友才不屑在小河里玩乐了,都迷上了手机游戏。
一会儿就到了村口,母亲不在家,我径直朝母亲的菜园走去。
菜园里黄瓜豆角才一尺多长,母亲已经上好了架子,只等它们自己往上爬。辣椒长势不错,开始打白色的花苞了。茄子也一尺多高了,正开紫色的花花,估计不久就有茄子吃了。
菜园一角,是包白菜。母亲要我将包菜叶子扯下来丢池塘喂鱼。还有苦铁菜青翠碧绿,以前种了都上餐桌,现在没人吃了,都成了绿色饲料喂鱼和猪。怪不得家中喂养的猪肉香甜。
菜园有一畦地种了四季豆角。矮小的植株下面,一丛丛四季豆角藏在下面。如果不是旁边菜园忙碌的婶婶提醒,我还找不到它们。
母亲的菜园没有种苋菜。婶婶在她家园子里扯了一袋给我。
我将青菜叶抱到母亲屋后的池塘边。清亮的池塘水蓝蓝的,以前没有自来水的日子,整个屋场的人们都在这口池塘洗衣服。
池塘边有三块青石洗衣板,尤其五黄六月的夜晚,妇女们忙碌了一天,洗完澡后,将一桶桶衣服提到池塘边清洗,用那木棒捶打衣服的邦邦声此起彼伏,无论洗多少桶衣服,水依然清亮。女人们一面洗衣服,一面闲聊,许多有趣的故事都在池塘上空飘过,此时就数池塘边最热闹了。
这是一口活水池塘,上游是一口长年不干涸的井,井里多余的沁水再流入池塘。池塘养鱼的使用权也是一家一年轮流,每年年关将近,池塘的主人将喂养的大鱼捕捞起来买给别人,而那些小鱼小虾成了小孩子们捕捉的对象,大人们是不管的。哪怕天冷,冻得鼻涕都流出来了,双脚冻得通红,也都愿意。
物是人非,当年的小朋友们现在都成家立业,各奔东西。老一辈人也已作古。只有池塘水仍旧清澈见底,早晨起来,能看到一群群可爱的鱼儿浮在水面游戏。
鱼塘也没人承包了,一直空闲着。父亲在世时将鱼塘里日沉月久的淤泥取净,放了十几尾草鱼,天天割鲜嫩的青草喂养,鱼儿吃得多,长得也快,每年春节,弟弟都会在鱼塘中撒网捕鱼,大的有十几斤重一条。
父亲去世后,母亲仍旧养鱼,几乎天天割菜园的青菜喂养它们,隔一两个晚上,大把的青菜叶子就被鱼儿吞食干净。
办完母亲吩咐的事情,我踏着暮色提着一袋绿色有机菜朝家的方向走去,又是满载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