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工作啊?会辛苦成这样。”这一次是他先开的口。
“我白天干一份活儿,晚上在简书上写写文章,骗点打赏,再帮着他们倒腾房子,赚点分红。”
“哦,你会写文章?你一般写什么题材的文章啊?”他好像对这个很有兴趣。
“我一般写情感类的多。其它杂七杂八的也有。”我把简书上的文章分享给他,让他关注我,这样他就能时时看到我的文章了。
“哦,我看了一下文笔还行。我这里下次稿子不够找你帮忙写可以吗?你知道我们这里现在就两个人。”才见一面,他就向我抛出了橄榄枝。
“这个,您的那些东西我感觉写的很好,我怕我写不出来。”我有点退缩,毕竟我的文章在简书上并没有得到很大的反响,而他的节目,却是很热的一档,我怕我拖了他的后腿。
“没关系,你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我采用了就付你稿费,不采用的话,你就存着发简书上。反正你在简书上写也是写,投稿给我也是投,等我播完了,你也可以往简书上投,这个我都不在乎的。”他说的很有诚意。
我想了想,答应了他。然后大家不约合同的露出了会心微笑。我知道那种微笑,是出自能碰到谈的来的人的感恩,是一种惺惺相惜,是看到对方和自己相似之处的略感神奇。
这么多天,我第一次感到开心,哪怕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我也享受这种安静的相互对视。反正他说与不说,我都猜得到他大概要说什么。所谓三观合,大概就是这样吧。
后面我们越谈越多,他谈到他做节目的初衷,是为了用这样的方式陪伴——因为不会打扰她了,正面的联系没有可能了。但是他还是没有办法完全的放下,所以就开通这个治愈节目,陪伴那些在生活和感情上出了问题的弱势群体。万一,她哪天遇到了相同的情况,她大概也会听到这个节目,这样其实就是间接地陪伴了她。
那一刻,我心里无限伤感。这种躲在角落里的默默守候,该是多让人抓心挠肝的难受,她多数可能是听不到的。即便听到了,节目用的是假名,声音也被处理过了,她肯定也听不出来的,这样的守候,究竟又有什么意思呢?
我向他说了我的疑虑,他只是淡淡一笑,“这本来就是自欺欺人啊,我也没打算她能听到。我要的只是骗骗自己,还在陪着她就好。反正这份感情我不给她,我也给不了别人了。你知道吗?你如果遇上了那个万中无一,就一定要把握好。否则你让她错了过去,后面找谁都是满肚子的不合时宜。”
“那是你吧,我错过了那个喜欢的,不也一样再结婚了吗?我就不会像你这样想,对方都放弃了,我却困守在这个孤城里,难受给谁看呢?即便他知道也不会对我有多少怜悯,兴许还觉得我在犯贱。”想起他的绝情,就一阵阵心寒,时间过去再久伤痛都不能平复。
"那他现在在哪里?你后面见过他吗?"
”一直没有联系,但是前段时间有个故人跟我说他也在A城,想约着我见一面,我拒绝了。没意思,再见能怎么样呢,有些事情倒不回去了。“
然后就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我想我们都不约合同掉入了时光隧道,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和情怀里。
那一天,桌上的吃的,几乎我们都没动过。周围人来人往的,我们也都没有留意。我们只是,相约坐在咖啡厅里的两颗受伤的心,说一段迂回曲折难以倒退的感伤。
消失的人就这么消失了,剩下留下的人负伤前行。我在想,不指望他们和我们一样难过,只希望他们想起我们的时候,不会嫌弃的无以复加,也就足够了。
我的思绪来不及走远,就被万熙然的电话打断了。
”你妈妈后天要来A城,你赶紧跟陈梵说下,先拿套房子给你住下应急。让你妈知道你住在那种环境里,肯定要把你带回去。“
”我妈妈怎么会忽然想到要来A城?而且为什么是和你联系的,是不是你跟她说了什么?“
”不是你每天忙的那个样子,头发一把一把掉,你妈妈跟我打电话问你的情况我就照实说了。。。“万熙然好像知道自己犯错了,说话声音略带颤抖。
”你是猪吗?你跟她说这些干什么啊,嫌我现在过得太好了是吗?我。。。“急火攻心之后,我终于撑不住了,脑袋一痛,我整个人眼前一黑,摔了下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在万熙然处,程曦不在了。
我想起来,但是头晕的很厉害,只能又躺下去。
“你终于醒了,我给你叫个饭,你等一下赶紧吃。你看看你这样子。”他在手机上比划着点外卖。
“现在几点了?我是怎么到你这儿来的?”我一脸疑惑。
“你晕了之后,那个男的接了电话,然后告诉了我地址,我过去把你接回来了。他帮着搭了一把手。”
“哦,那你帮忙给我单位打个电话告个假。我可能明天去不了上班了。”
“这还要你交代啊,我都打过了。你手机的密码那些我都知道,没跟你说我就打了,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醒。”
“好的,谢谢你。我休息一下就好了,这几天太累了。不好意思,又要麻烦你。”内心想着不再麻烦他,却还是麻烦了他。
有的时候想,如果能一觉不醒也挺好的。睡着的时候,什么感觉都没有,醒过来后,伴随我的,却是无限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