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日寻芳

本文参加茶点故事主题征文活动,主题:“春”


塞北的春天,村庄还没苏醒。万物处于凝结或者半凝结状态,尤其到了晚上,不多的几种鸟归巢了,家畜也各自在自己的小窝里躲避着寒冷,只有天上的星星好像被冷风冻成了水晶,执着地挂在天空,闪闪发光。

春花一个人坐在火炉前嗤嗤地对着手机笑,高中同学群里秋草又上线了。隔着几千里,他一冒泡,她的心就颤颤的。秋草发来一张江城早春图,活泼泼的春意扑面而来。

春花私信了秋草一条消息:我联系上眉黛了!

秋草马上就回复了:快点把她微信给我推过来!

春花手上动作慢了下来,已经有了明显皱纹的额头又皱了一下,回了话:发个红包告诉你。

很快屏幕上就出现了一个红包,点开一看竟然是200元,春花一时有点手足无措,甚至心律不齐了。200元于她不是一个小数字,儿子上了大学,丈夫在农闲时去城市打零工,家里只有她一个人,200元几乎是她一个月的生活费,她一时不知怎么办。

又一声短促的信息提示:快推过来。

她不想吊他的胃口,但是往事一个劲地往她的脑子里钻,她还是放下了手机。

春花披了一件大衣推门来到院子里,十五的月亮明晃晃地挂在天上,给旁边几间破败的土屋笼罩了一层淡淡的柔光,其中一间的一角已经坍塌。那是秋草家,他们曾一起坐在那一间的房梁上复习过功课。

春花和秋草是邻居也是十年的同学,他们同住在离县城不远的一个小村庄里,在包产到户那年一同上了村里的小学,还是同桌。

秋天,放学后他们经常一起约了写作业,或者坐在高高的屋脊上各自拿一本书,用本地话大声读,声音传出很远很远,直至家长们大声喊着吃饭才下来。

那时秋草是跳着从那几个土皮台阶上下来的,春花则是爬着,每次秋草跳到最后一块土皮上时就等着春花,看着她爬过来转过屁股,用脚使劲够地面,秋草会蹲下护住她,等到春花安全了,秋草才会扶着墙一跃而下。

如今托政策好的福,家家户户都盖了砖瓦房,院墙也是用砖砌过的,只有秋草家那段土墙和那几间土屋还是老样子,因为秋草的几个姐姐先后嫁到了外地,父母在秋草大学毕业第二年就被接到了千里之外他生活的城市,房子已经二十多年没人住了,偶尔有人回来也是过来看看。

前两年“十个全覆盖”,政府出资给村子里常驻村民重新翻修了房屋,家家户户都是红砖青瓦,坐北朝南的大正房了,连院墙也清一色砌成红砖。秋草家因为没人住,所以不在政府出资修缮的范围,如今就那么格格不入地在村庄一角站着。但那样的老房子有春花的回忆。

据说村委会已经通知了秋草,如果没有人回来住希望他同意把房子扒掉,地基依然是他家的。春花觉得这个房子扒掉后自己记忆可能会被挖掉一块吧?

她不由地向这座房子多看了几眼,屋顶阴面的一角残留着一点冬日的积雪,在月光下闪着光。这还是冬天飘过的一点清雪聚集起来的,近几年的雪总是下得羞答答的,不像小时候那雪爽快。

小时候的雪飞得纷纷扬扬,感觉一直飞到四十多年后春花的记忆里。她记得三年级冬天一帮孩子们在雪地里玩耍,秋草也一起。当他们要奔向一个雪看似没被破坏的地方要抟雪球吃时,突然看到雪上歪歪扭扭写着:春花和秋草是好朋友。

那时候孩子们经常会喊谁和谁是“好朋友”,那三个字是有特别含义的。看到字的那一刻,春花突然就感觉自己长大了。第二天上学,她在自己和秋草的双人桌上用粉笔画了一条“三八线”,秋草再找她说话时,她就把脸别向一旁。

后来的几年,春花很少和秋草一起疯了,只是两家在吃杀猪菜时,合作抹房子、铺房顶时,才会一起吃个饭。

再后来,他们一起考上了县城的初中,又一起上了高中。但他们再没有小时候的亲密无间,直至眉黛出现。

想起眉黛,春花想起了那个红包,她回到屋中,搓了搓冻红的手,拿起了手机。

秋草坐在真皮沙发上盯着手机发呆,楼下依然喧嚣,城市没有静谧。自从春花发来眉黛的消息,他一直等待着她推送名片,可是手机拿起又放下,消息迟迟不来。

终于来消息了,秋草心沉了一下,快速指纹解锁,发来的不是名片却是一个红包和一行字——收了红包告诉你!

秋草笑了,这个春花还是小时候的样子,变来变去。一会功夫由要红包推送名片,变成收红包才推送。就像小时候玩得好好的,突然有一天就不和他说话了,桌子上划了三八线,路上遇到了也低头走过。

秋草还记得小学毕业考试在离村子不远的县城进行,他们几个孩子都骑自行车去,只有春花个子小,28型号自行车坐在车座上够不着脚蹬子,于是春花母亲就委托秋草带着春花考试去。

去县城四公里的路程,春花坐在后座上,尽可能与秋草保持距离,这种躲闪使得自行车晃晃悠悠,秋草努力集中注意力才能骑成一条直线,两人一路无话。

初中和高中他们一起在县城一中上,两人又是同班,只是因为个子差异,春花一直在第一排,秋草在最后一排,几乎很少在一起说话。直到高一的一天——眉黛转学来了他们班。

眉黛出现时,正是荷尔蒙分泌旺盛时期的秋草,瞬间躁动了。那天下午上学,老师先走进教室,然后指着班门口说——这是我们班新转来的同学!

循着老师的话音,秋草看到班门口挪进来一位仙子一般的人,她怯怯地向大家打招呼:大家好,我叫眉黛!说完这句话她像白瓷一般的脸上飞起两朵红云,头微微低下,睫毛长长地垂下来,遮住黑水晶一般明亮的眼睛,两个好似小鹿角高高吊起的乌黑亮丽的发辫在耳边轻轻摆动着。

看到眉黛的一刹那,秋草几乎窒息了,他从眉黛微微摆动的发辫上看出了她的紧张,他也跟着紧张了,手心都是汗,浑身发热,几乎说不出话来。

耳边传来同学的惊呼声,男女同学都有。老师说先让眉黛坐第一排,春花旁边那一列同学顺次后移一个座位,于是眉黛成了春花的同桌。

从此,秋草有事没事都要找春花说话,顺便用眼角扫着眉黛,那时他就想怎么会有那么漂亮的女孩子,无论是现实中还是虚拟的文学作品中,他想不出一个人能媲美眉黛。

春花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对他的搭讪,只是淡淡地回应。而眉黛正和春花说得热闹,看到他就拿起了书。

不久文理科分班了,他们三人都学了理。分班后没几天,秋草就把一封措辞热烈的求爱信悄悄放到了眉黛的书包里,可是没等到任何回复,却听到眉黛转到了文科班消息。

那段时间,秋草夜不能寐。有好几次想在放学路上堵住眉黛,再向她表白,可始终没有勇气;想让春花带话,可面对春花时又不知怎么开口。

成绩的下降让秋草冷静了一些,他想来日方长,还是学习吧。可是高二再开学,春花和眉黛都不来上学了。

静谧的夜晚,春花听到了自己很轻的叹息声。秋草没有收她的红包,她思虑着要不要把眉黛的名片推送给他,不是因为红包。

眉黛是高一下学期转来的,一来就在班里甚至年级引起了轰动,她太美了,美得炫目。她们坐了同桌,成了好朋友,春花知道眉黛是随着调职县城的父亲转学的。

春花现在想起来,那时候他们虽然传统,不像现在年轻人把情呀爱挂呀在嘴上,但内心躁动的不少,很多男同学对眉黛怀有好感,秋草就是其中一个。

春花记得当年自己放学回家正好路过眉黛家,她和眉黛骑自行车走时,后面经常躲躲闪闪跟着几个男孩子。她们快骑,对方就快跟;她们慢下来,对方就一点点靠近。每当遇到男孩子跟着,眉黛都要求春花和她一起快跑。

娇弱的眉黛骑自行车可是一把好手,春花使出全身力气才能跟上。每次眉黛回家后她都要在她家的墙外面喘很久,才接着慢慢向前骑,因为这时候男孩子们早已经走了。

眉黛转来不久他们分了文理,她们本来都学理,有一天眉黛说要去学文了,她说最近在看电视《空中小姐》,她也想试着考一考空姐,学文更方便考。

眉黛拿出一封信给春花看,是秋草写的。她涨红着脸说:我坐在这里总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总觉得不自然,甚至想哭,这可能是我学文的另一个原因吧。春花自认为对秋草十二分了解,读着那些炽热的文字也脸红了。她一直以为秋草木讷,却原来是没遇到能让他热血沸腾的人。

那年秋天再开学,春花就没再去上学。暑假的时候春花六年级的弟弟突然莫名其妙多次摔跤,很快手拿东西也开始颤抖。县医院确诊不了,父母急忙带着弟弟去北京,诊断结果是患上了格林-巴利综合征。

弟弟病完全好的时候,秋草已经考上了大学。为了给弟弟看病,家里的牛羊全部卖光。两年农业税交不上,一台14英寸的小天鹅黑白电视和28型号大自行车也被村干部带人拉走了。

同村的大牛家来提亲,春花便被订了终身,大牛家给的一笔彩礼得以让弟弟接着上学。后来弟弟考上了大学便留在外地工作,父母去世后弟弟把父母村里留下的土地和房屋都给了春花。春花现在就住在父母原先的地方,只不过土房已经被一排砖瓦房代替了。姐弟之间没说过恩情,但春花知道弟弟心里觉得亏欠她。

她有时候想起秋草也会叹息,如果自己当年一直上学可能也会是秋草现在的样子——有文化,有工作,有钱。不过很多时候她是知足的,嫁人一年后她就生下了儿子,能干的丈夫和公婆从来没让她下地劳作过,她只是在家里带带孩子,做饭都很少。

她当年喜欢读诗,后来就读给孩子听。她的孩子从上学起成绩就是最优秀的,前年以县城第一的成绩考入弟弟所在城市的一所知名大学。

近几年退耕还林,地种的越来越少,农业税好多年没有了,国家年年还给种草补贴,本来日子过得很宽裕,但丈夫说将来儿子留在大城市买房花销大,他农闲时还是去城市打工赚点钱。

此刻春花一个人坐在火炉边看着手机,秋草还是没有收她的红包,她也没想好怎么让秋草联系上眉黛,推名片对于眉黛来说太突兀吧,突然她想起一个好主意,赶紧拿起手机开始操作……

外面没有刚才嘈杂了,但不远处的商场霓虹灯依然闪耀着。秋草给春花发红包时,因为乍听到眉黛的消息内心激动,但也缘于儿时的记忆,春花是秋草回忆中绕不开的人。

从穿开裆裤开始,到上学,到他单相思,再到考上大学。他考上大学那年家里请人,作为老邻居春花一家都被邀请了,席间春花变得比以前大方了,她笑着祝福他,那好像是他们最后一次面对面交流。

秋草想起自己上了大学,因为路程比较远,来回路费贵,他寒暑假就留在江城勤工俭学,四年只回过一次家。因为努力,老师把女儿介绍给他,就是他现在的妻子。

妻子是专科,比他小一岁,但他们同一年毕业。在老师的帮助下,秋草毕业没被分配回老家,而是留在了江城。第二年他和现在的妻子商量婚事时提到自己的父母。

秋草现在记得当他为难地说出家里就他一个儿子,父母得他养老送终时,现在的妻子通情达理地说:把他们接来吧,咱们可以在郊区帮他们租一个房子。每次想到当时的场景,秋草都觉得对妻子怎么好也不为过。

只是父母始终也不能和妻子融洽地相处。结婚几个月她和妻子回到给父母租的房子时惊讶地发现,屋里屋外堆满了各种垃圾——原来他们的父母开始捡破烂了。

妻子皱了皱眉头,什么都没说,但之后很少再来。几年之后靠捡破烂父母竟然买下了他们租住的那个平房。秋草觉得自己一直没有阻止父母的原因也在于他刚工作给不了父母多少生活费,只好由着二老自己折腾。

父母买下房子几年后,城市快速膨胀,郊区的房子就被拆迁了。父母舍弃了原地盖起的楼房,拿了不菲的拆迁款又去远郊买了一排平房。他们说住不惯楼房,觉得不接地气。这种习惯让他们的财富滚雪球一样增长。

住了远郊的父母,把老家的姐姐叫来江城,和他们一起搞起了养殖业,当前几年他们干不动时,那片远郊的平房又成了拆迁对象。父母用那一排平房为两个姐姐各换了一套小平米的楼房,给他留下一套大平米的,并用自己赚来的钱为他进行了装修。

此刻他坐着的这个真皮沙发就是父亲亲自为他选的。来到江城几十年,家乡人都说秋草接了他的父母和姐姐们一起到城里享福了,只有他知道父母为了不给他增加负担付出了多少。

他觉得父母这些年的收入可能比大学教书的岳父还要高,可是他们始终融入不了他的家庭。今天早晨他请高中的女儿一起陪他来看望爷爷奶奶,女儿婉拒了。

父母年纪越来越大,他每周都要来一两次,有时候会住下来陪老人说说话。现在他就在父母以他的名义买的房子里,母亲正在擦茶几上一块脏东西,擦了几下没擦掉,她就吐一口唾沫接着擦。

秋草看她,母亲就讪讪地说:唾沫是消毒的。秋草能理解妻子和女儿为什么不愿意来。秋草和母亲聊起了春花,母亲一下子就来了兴致,她说:你要没考上大学多好,就可以娶了那个姑娘了。

秋草知道母亲接着就会说要回老家的话了,父母年纪越来越大,自己得面对这个问题了——父母都希望叶落归根,说人没了必须归祖坟。这可能是这么多年父母唯一向他提的要求。

从微信联系上春花,秋草一直觉得自己的生活要比春花优越,他一直想找个机会帮助她,今天的红包便是他的诚意。但此刻他觉得比起自己这么多年撕裂般的生活——既不像一个真正的城市人,也做不回农村人,春花可能过得更平静一些。

秋草不仅有些惭愧,他点了春花发给他红包的领取键,这时手机出来一条提示信息——新建的一个群里又有一个红包……

春花建了一个群,群里三个人——她,秋草还有眉黛。她给这个群起名“胜日寻芳”,她想让秋草自己去联系眉黛,同时把秋草的200元红包发到了群里。

要红包本来只是她开的玩笑,人过了中年就容易回忆过去,人生开始倒带,经常倒回小时候,年轻时候的人和事便格外亲切,真收了红包她反倒不淡定了。

等她建了群并在群里发完红包,发现秋草已经收了她私发给他的那一个红包。“胜日寻芳”群里,眉黛第一个领了春花的红包。

眉黛的头像是一张空姐照片,显然是她年轻时拍的,春花前几天联系上眉黛才知道,高二那年家里送她去考空乘并顺利考上,因为转学不久,除了春花,她没有要好的朋友,所以她就谁也没告诉离开了。这些年她也一直在打听同学们的消息,寻找青春时的友人。

秋草对着眉黛的头像怔怔发呆,他一时不知怎么打招呼,好像问哪一句都不合时宜。他也向群里发了一个红包,领了红包的眉黛发来了跳舞时欢呼雀跃的表情,开始主动向他打招呼。

群里三个人开始轮番抢红包玩,春花一个人笑出了声,时光忽然倒转回年轻时,春天悄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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