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5月29日,在深圳福田的一家烧烤店里,我说出了第二天去厦门的打算。
同桌的有豆豆酱、龙兄、大鹏,还有标哥。那一天,用龙兄的话说是,我难得地主动跟他举杯喝酒——其实几杯酒下肚,不会做的事总会做。
二年半后的今天回忆这件事,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当时我斩钉截铁地说会回深圳,现实却是去了厦门后又辗转到了上海,至今都没能再回深圳一次。
再回去也已是物是人非,那天烧烤店坐着的人,似乎只剩豆豆酱,噢不,还有我们现在不大提起的标哥,依然在深圳坚守。
离开,就像昨天才发生的事。而待一个地方久了,每次离开都像是在料理后事。
严格来讲,我没有多大的资格讲这句话,很少在一个地方久待的我,总是如同台风天撑伞的过客,观光不成,一个大写的流窜。
庆幸的是,事无绝对,我也一向不喜以严格折腾我的喜恶。何况感情天生敏感的人,往往都度日如年。
从2005年8月带着人生的第一个拉杆箱,坐上驶向他乡的面包车,到三年后带着行李离开江西抵达山西,再到离开山西到深圳,到厦门,到无锡,最终到上海。这十年的漫漫时光里,我和我那些名字只记得1%的同学告别,和萍水相逢的、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告别,和去过的、迷恋的、厌恶的城市告别:真是一场离开的盛宴。
于是啊,短短几年,我已料理了数次后事——你要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亲手料理自己的后事。倘若真留下墓地,我想我已经拥有很多个衣冠冢。
我喜欢跟别人讲我这些年在离开的旅途中遇到的人和听到的故事,比如北京那个追逐电影梦想的男子,比如厦门那个逃避考试的学医的女孩,比如无锡老运河畔打非洲鼓的男生。
但我也害怕去讲我这十年的“离开经历”,怕人觉得我离开成瘾,心无定性,是个留不下握不住的人。
其实离开虽然看起来只是几步路的事,但料理后事哪能那么简单呢?
不禁想起微博上看到的一句话,“告别许多人后我才慢慢明白,那些真正要走的人,离开的时候连再见都吝啬得不肯说,而那些不断告诉我他要离开的人,却不过想让我挽留”,想来我的心境也大抵如此,只可惜我拿对了剧本,却少有机会去演对手戏。
不知道从何时起,买东西时我不再丢弃包装盒,这么做的考虑是离开时它们能怎么来,怎么去。
爱我,别走,如果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