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好,豆腐同学:
你已经到上海了吧,我们今晚龙虾宴总算成行了。
在打车的来程中,经过高速收费站,司机师傅收到一张温馨提示:过了今晚12点,高速就要恢复收费了。大家纷纷感叹,时间过的好快,一晃春节过了,再一晃一年又要过去了。
司机师傅闲聊起来:“即使回到乡下,过年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啦,不打牌喝酒就没什么可做的,年轻人只会玩手机看电视”。
我听后有点出乎意料的反问道:“乡下也没有年味了吗?”要知道,在城里每每唏嘘年味黯淡的时候,儿时起深印脑海中的老家农村过年的景象,可是我们仅剩的关于年味的信仰了。不过此时,我的脑海中却片段式的浮现出去年夏天回老家农村时感受到的那种空落落――荒芜的村落、空寂的新屋……一时间,一直坚持去相信“还存在”的最后一点愿景,在司机师傅这句写实的话下,象个肥皂泡沫一样,被人轻轻一戳就幻灭了。
“可是不回去不行啊,家中老人在盼着”。
老妈接过话茬:“应该回去,止老人的念想啊,而且话说回来,能这样陪伴他们的时间也是愈来愈少了”。
“可不是,过年前那真的是归心似箭啊。一过年二十,就想回家,在外干活时心里空荡荡的”。
司机师傅接着说:“哎,以前穷,没吃的没玩的,还有年味,现在物质丰富了,有吃有玩,却感觉不到人情味了。以前大家住在一间大屋内,吃饭时大家都出来了,现在各自起了房子,进了房门就吃各自的饭了”……
大家都陷入了沉寂。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记得二十年前刚上大学那会,春晚就有类似的小品反思“城市居民楼”这种居住模式对邻里关系和人情味的阻隔;而这些年,“低头族”新名词的出现、电视广告里年饭桌上老父亲给坐在身边的儿子打电话问候的场景设计,还有今晚和小屁孩一起熬夜看完的《来电狂响》之类的影视、艺术作品,都在批判着手机带来的人情冷漠、信任危机等精神世界的灾难。
楼房、手机――再往后呢?我们还能归因什么?我又想起前几天看的那场艺术展中那个展品《肆意扩张的沼泽地·停泊站#2》探讨的“当代社会的价值和处境”,我肤浅的做了一点理解:我们在探索、在助力、也在适应各种不确定性,在享用快捷便利之余我们也深感疲惫失落,这样的我们开始寻求回归,但我们还能回归启程时的初心吗。
老妈跟我聊起后天小屁孩和幼时玩伴的约会,问我“去哪里好玩”,我说“去公园吧,现在开工了,游人会少些”,老妈笑着说“最后还是得两个小朋友决定,看他们感不感兴趣。以前每次一起玩,也就是仔仔拿着我的手机,骏骏拿着他奶奶的手机,俩人交流炫耀各自玩的游戏……”我一时无语,低下头喝着碗里的米糊,想起去年春节我抓拍的一组《孩子与手机》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