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安邑风云》读书笔记（下）

三、安邑王街的神秘商人

安邑王街处在王宫的最后面。

王街虽然没有商铺店铺，街边风灯却是二十步一盏，照得川流车马一片灿烂。

一辆六尺车盖的华贵轺车，在王街深处一座府邸的大门前，刚一停稳，便有一个白发红衣的老者碎步来迎接。

华车主人已经下车，一位面色黧黑气度高贵的年轻人，身后跟着的一个仆人却是面白如玉，俊秀英武。

此人正是秦国的景监将军化名猗垣，薛国富商。

猗垣向家老打招呼，并送上礼物。

家老，即府中的总管，魏国人称之为“家老”。

猗垣将一个装有能消融大雪于三尺之外的、西域雪山之国的一件貂裘和一柬的玉匣交给家老，请他帮忙转达给夫人，家老高兴地应办。

猗垣带着仆人到正厅，拜见公子卬。

公子卬正在厅中欣赏一口名剑。

他之所以耐心等候客人，是因为叔父公子梁说这位薛国巨富有钱、有才、有天下罕见的珍宝，且性格豪侠。

一个黧黑的年轻人一领大红金丝斗篷，一顶六寸高墨玉冠，英挺威武，气度不凡。身后仆人，丰神俊朗，明目流盼。公子卬不禁暗暗称奇，商人中竟有如此人物？

公子卬请猗垣品工布剑，但是猗垣的态度让公子卬心思百转。

直到后来，猗垣送上天兵神器天月剑，公子卬还是半信半疑。

猗垣肃然将天月剑搭上工布剑。蓦然之间，天月剑发出一阵长长的清亮振音，宛若两军阵前的萧萧马鸣，剑身陡放光华，如长空一道闪电掠过，大厅中明亮的烛光顿时幽暗下来。工布剑却是瑟瑟发抖，一阵金铁之声。

公子卬决定用工布剑对战天月剑，检验天月剑是否真的是传说中的天兵神器。

公子卬缓缓举剑，突然发力，向天月剑猛然挥去——未闻金铁交锋之声，只觉手中一轻，工布剑已经无声无息断为两截。断金触地，“噗”的一声没进白玉大砖之中。名震天下的工布剑，刹那之间变成了一段剑根。

公子卬大惊失色，怔怔地看着手中剑根发呆。工布剑不锋利吗？半截断剑尚能没入玉砖之中，可知锋锐依然。

转而，公子卬大喜，表示保猗垣母国10年无战。猗垣表示少小离家，四海经商，现在的产业主要在秦国。

公子卬让猗垣赶紧撤离秦国，六国势必攻秦，愿帮猗垣拖延一些时日。

公子卬对猗垣的态度来了个180度大转弯，极好。

猗垣提出，如果魏国的兵器交他做，他与公子卬祸富与共……

公子卬要送客出门。客笑道：“公子待客常道人人皆知，从不送客。破例送一商人，坊间传闻对你我不利也。”公子卬恍然，连赞先生高明。

公子卬大笑，表示日后有事，会派家老约他。

猗垣离开离，夫人也悄悄来见他，表示礼物收到，愿意帮助他。

钱财、宝物都是两面性的，正如古语说得那样：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四、灭国棋战，卫鞭名动安邑

“洞香春”的棋室永远都是诱人的。

这座天下最著名的酒肆，主楼三层靠近庭院园林的一方是人人皆知的养心厅，是专供客人纹枰手谈的清幽去处。

这日午后，面目黧黑的薛国商人猗垣带着他那个俊仆来养心厅下棋。

猗垣与一先生对弈，猗垣代表的鲁国方胜，先生代表的楚国方输了。两人对弈引来不少观战者，包括白衣士子卫鞅。听到卫鞅说楚国方蠢，猗垣好奇，邀卫鞅对奕。

两人选国名，卫鞅摸到秦国，猗垣摸到魏国。

卫鞅不由自主大笑起来，豪气勃发：“人言弱秦，安知不会在我手中变为强秦？”

目对众人的不解，卫鞅双目炯炯发亮：“强弱之势，古无定则。强可变弱，弱可变强。变化之道，全在人为。安知大魏国不会萎缩，不会弱小？”

……

一场撕杀，较量。

白衣士子舍弃了渗透“魏国”边地的零散“秦兵”，抢得先手，突然向先前打入腹地的“魏军”发动猛攻。由于“秦国”起手占据了中央天元，一队“魏军”无论向哪个方向逃窜，都被从中央逼向四周铜墙铁壁。堪堪数十回合，“魏军”被四面合围，终于陷入绝境。

卫鞅代表的秦国方胜。

猗垣与众人衷心佩服，并请卫鞅讲解棋道。

卫鞅从容上前，指着墙上大棋盘道：“围棋之道，天道人道交合而成也。远古洪荒，大禹疏导，大地现出茫茫原野。于是，大禹立井田之制，划耕地为九九扩大的无限方块。沟渠纵横交织，民居点点布于其上，天成人间大格局也。后有圣哲，中夜观天，感天中星光点点，大地渠路纵横成方，神往遐思，遥感天上星辰布于地上经纬，当成气象万千之局。神思成技，做经纬之线交织，交叉点置石子而戏，此为棋道之始也。其后，攻占征伐，围城夺地，人世生灭愈演愈烈，棋道便也有了生杀攻占、围地争胜的规则。久而久之，棋道成矣。大要言之，人道天道交相成，而生棋道也。”

败阵猗垣又问：“棋战，何以称之‘围’？”

卫鞅侃侃而论，将棋道、天道、人道、治道融于一体！

猗垣心服心口服，请卫鞅作长夜饮，卫鞅答应。

然，一位带剑将军昂昂走进来，说是奉公叔夫人之命，请卫鞅回府议事。两人只得作罢。

卫鞅棋室对奕，棋艺高超，论述精僻既吸引了猗垣的注意，也招人猜疑疾忌。可谓是名动安邑，锋芒毕露，招猜忌。

五、卫鞅陷入了出人意料的困境

卫鞅被人带到上将军府，却是公子卬出来迎接。

公子卬数落卫鞅，昔日举荐他到魏王身边做舍人，他不去，反而跑着老公叔在书房泡了五年，到头来连个官身也没有。

现在举荐他到上将军府，做军务司马，职同中大夫。待遇：三进宅院，四尺轺车，十名甲士，年俸三千斛。

卫鞅淡漠拒绝道：“公子良苦用心，感念不已。只是，卫鞅做官无缘。”

这时门外的庞涓才应声入内。

卫鞅又以要给老丞相守陵为由拒绝做官，公子卬却表示他会去找魏王免了他的守陵。

庞涓咄咄逼人，直接派一个千夫长带百名军卒，保护卫司马，强行给卫鞅按了职务。

卫鞅心中一沉，思忖道：“既然如此，上将军，预发我俸金？”

庞涓心中顿时一松。一个人计较官俸的时候，就意味着没有什么威胁了。庞涓欣然道：“卫鞅所请有理。官俸、车马、府邸，一应年后发放。”

卫鞅虽然有才华，但是头脑机警、灵活，不是呆板的书呆子，所以，才能一而再地化解上将军庞涓的试探。

因此，书要读，但是更要会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