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济尔·阿母/著
陈默被押着,穿过一条阴暗的走廊。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血腥味,令人作呕。
走廊两侧的房间,都关着门。
有的门里传出压抑的啜泣声,有的传出绝望的敲击声。
还有的,静得可怕……仿佛里面的人,已经失去所有生机。
上了二楼,走廊尽头挂着块褪色的木牌,上面用红漆写着「培训室」三个字,字迹歪歪扭扭,像溅落的血。
大汉指着,最里面的一扇铁门:「进去。」
陈默迟疑着推开铁门,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瞬间冲了出来。
——汗臭、尿骚、腐烂的伤口味,混合在一起,熏得他几乎窒息。
他定睛一看,胃里又是一阵抽搐。
二十多平米的房间里,挤着三十多个人,有男有女,全都衣衫褴褛,身上布满青紫的伤痕和结痂。
他们横七竖八,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眼神空洞得像枯井,有人在低声呻吟,有人则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角落里,堆着几个塑料桶,里面是浑浊的液体,散发着刺鼻的骚味,显然是他们的便桶。
「能不能...换个房间?」陈默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声音发颤。
他不是嫌脏,而是被这绝望的气息吓到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像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
回应陈默的,是一记狠狠的踹击,正踹在他的后腰上。
「换你妈个头!」
踹他的大汉瞪着三角眼,唾沫星子喷到他脸上。
「再多废话,老子一棍敲碎你的脑袋!」
大汉手里的橡胶棍,在他眼前晃了晃,棍身上还沾着暗红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
陈默看着,对方凶神恶煞的样子。
再想想,刚才窗外的景象,所有反抗的念头,瞬间熄灭。
他捂着腰,疼得龇牙咧嘴,却只能低着头,踉跄着走进房间。
门「砰」地一声关上,紧接着是落锁的声音。
房间里,瞬间陷入一片昏暗,只有墙壁高处的小窗,透进微弱的光。
「新来的?」黑暗中,一个沙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浓重的咳嗽声。
陈默吓了一跳,摸索着往旁边挪了挪,远离声音来源:「嗯...」
「坐吧,地上凉,往这边靠靠,有块破垫子。」
陈默犹豫了一下,还是顺着声音摸过去。
果然,摸到一块破棉垫。
他坐下,能感觉到身边人的呼吸,像是受过重伤。
「我叫周老。」那人主动开口:「来这儿多久了?」
「刚...刚到。」陈默的声音还在发颤:「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他们要把我们怎么样?刀疤王说...说赔钱就能走...」
周老沉默了片刻,发出几不可闻的叹息声,那叹息里,裹着五年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