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已经熄灭,这是睡觉的信号,清风顺着窗棂飘进来,甚是畅快。床也已铺好,工作了一天的杂务,身子早就乏了,眼睛因为发涩本能的在合上。这无疑将会是一个舒适的夜晚。
可是就是这样,我却不愿休息,我的身体很累,我的心却有些不安。细细体会这种不安,是来自心底的无奈和恐惧。
是的,正是这舒适的夜晚让我恐惧,让我不敢入眠。我在害怕一觉醒来,却没有了梦的空间,它并不是什么神奇的美梦,我却需要它。
这是一个普通的梦,梦里的人匆匆而行,飞快的脚步显示着他的急促。长长的喘息代表着他的疲惫,尽管如此,乱晃的身体依然没有丝毫停止的趋势。
路崎岖,重要的是看不到尽头。除了是因为山路遥远的缘故,还有薄雾的笼罩。
人影匆匆,不时眺望和擦拭渗出皮肤的汗液,眼底有时会闪现一丝疑惑,转而又变得坚定,脚步便又加快了一些。
路的尽头有什么,他是否真的能走到尽头,他不去多想这些,事实上他只在乎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况且是在自己的梦里,这是他的梦想。
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梦,我却不能时时与它相会,有时我会做一些其它的梦,有愉悦的,有惊悚的,有的清晰可见,有的看不清楚它的轮廓,还有一些时候,我什么也没有梦到,就如同今天的夜晚,很是熟悉的感觉,所以它让我不安。
让我恐惧的,不止是不能做那个普通的梦,更重要的是,在我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对梦境感到模糊,也许有一天我会将它忘记,甚至连回忆也不能存在,这是我所不能忍受的。
人的一生,会有多长,也许在不经意和无准备的情况下,我们将无力起舞,这一天终究会到来,也许会比自己想象的还快,毕竟生活充满了不确定性。
所以在还能做梦的生命中,我害怕无梦的夜晚,害怕清晨的脑海中一无所有,害怕记不清梦中行走的身姿,擦拭的轮廓。
无痕的春梦,让人舒适,让人畅快,身体得到了滋润,体力得到了复原。背弃了梦想,也就背叛了生命,生命的价值只剩余活着的生命本身,而没有了吼声和挣扎的旋律。
这样的生命得不到真正的舒适,自由,和解脱。无论生命的长度向何处延伸,却是找不到停留的归宿。梦中的那条路虽然也看不到尽头,但是行走的人却知道,路的尽头有他想要的,他很确定并且坚信那是他所需要的,为此而继续行走。
夜已微凉,身体此时更加不堪,放下一切思量进入梦境,我想我会与梦再次相会,因为那是我的梦一一在无数梦境中唯一一个属于我自己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