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感。看卦画:既象酒具,酒爵,酒杯;也象乐器,类似排箫一类。
爱情、婚姻、家庭、教育、文化传承,这都是日常生活大家最关注的话题。接下来将陆续介绍十二个有关的卦。
诗经中大量爱情诗篇,浪漫、奔放,孔子曾一言以蔽之,思无邪,弄得多少卫道士抓耳挠腮。其实易经中也有大量卦爻辞谈到爱情和婚姻。“咸”卦就是一首直白的爱情诗,拍成电影宛如爱情动作片。试想在孔子的课堂上一边回顾AV,一边阐发圣人的学说理想,画面很诡异。 之所以诡异,其实问题在我们自己,荣格所讲的集体无意识无处不在,只有在诡异处,才能发现其端倪。
泽山咸,上泽下山,可以解为山上有田园,这是世外桃源,也是农业文明所憧憬幻想的美好乌托邦。爱情何尝不是人类的理想国。
少女居上,少男居下。小男孩哄着小女孩高兴,一片天真烂漫。 酒爵和排箫,爱情怎么能少了酒和音乐?“爱和死:永远一致。求爱的意志,也就是甘愿赴死。”(尼采),若这是男孩的醉话,很真诚,但也别太当真。热恋的人哪个不晕乎乎的?
【说明】
1、在我们童年印象中,朱熹是个大坏蛋,就因为他说了一句话:存天理,灭人欲。一个灭字,不知道毒害了多少人。往上追溯,朱熹只是向二程学舌,把程颐的“灭私欲则天理明”重复了一遍罢了。但童年的我也常常在想,一个人一句话真得那么有用吗?为什么历时千年,前后好几亿人都奉之为圭臬。就算朱熹是魔鬼,难道这千年之中,数亿生命就这么心甘情愿地被毒害?就连比朱熹小了500岁的“心学”宗师王阳明也只是把“灭”字改为“去”字,这个改动又有什么区别呢?在宋明理学的圣贤心中,人欲如此不堪吗?王阳明死后500年,早已经打倒孔家店的中华大地上,又刮起一阵“狠批私字一闪念”的“斗私批修”之风。看来,毒害人心的未必是朱熹的一句话,而是我们的文化基因中早已经有了对“欲”字的偏见。
2、其实读诗经、读易经,觉得祖先说话很老实,玄学根本不玄,全是大实话。倒反而是后来的学者越解读,越莫名其妙起来。就以咸卦为例,爱情是什么?就是情不自禁地要融为一体。易经刻画的极其大胆赤裸。回顾诗经中《静女》、《摽有梅》、《野有死麕》、《有狐》、《木瓜》、《终风》、《采葛》、《大车》、《缁衣》、《将仲子》、《叔于田》、《山有扶苏》、《狡童》、《褰裳》、《子衿》、《出其东门》、《溱洧》、《东方之日》、《羔裘(晋风)》、《蒹葭》、《月出》、《隰桑》,其中比咸卦还奔放的比比皆是。是老祖宗人欲没灭干净?还是小祖宗歪曲篡改了文化传统?
3、当然有人会为宋明理学辩护,所谓“人欲”不是指常人之欲,而是指超出常人之欲的欲望。是这些圣贤的语文功底太差吗?不知道“人欲”二字最直白的解读吗?不知道他们的六字箴言落到伪君子、卫道士手里,会变成杀人的刀吗?当然不是。他们都是饱学之士、状元之才,他们都懂。答案只有一个,他们错了。
4、前面讲过小畜和履的关系,之所以人们渴望礼治社会的和谐有序,是因为人人皆有一颗自尊自爱自美之心。节和涣卦的启示,之所以提倡克己复礼,是因为人人心中原本都有更大的梦想和自由。咸卦和恒卦,同样揭示了我们渴望人类社会的永恒存在,也是因为人人皆有一颗希望和他人融为一体的爱人之心。没有了爱,也就没有了恒,人类社会也就彻底完蛋了。这就是周易告诉我们的。
5、天理就是人心,欲是心之所发,你要怎么灭,怎么去?倒是《中庸》说得更恰当: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者,天下之大本也;和者,天下之达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