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凰】青梅煮酒,竹马长弓(四):流水落花春去也

第三十七回 寒执(上)

卫峥一案,黎刚和甄平本想瞒着梅长苏硬抢,到底还是负伤而归,不得不让他知道。赶上冬雪时节他发病严重,此事便越发惊心动魄起来。与景琰的一番争执,更是雪上加霜。阴差阳错中万幸云飘蓼不在浔阳躲过一劫。梅长苏反复叮咛务必对云南封锁一切消息,以免云飘蓼和霓凰产生丝毫的忧心。他写信时日如常,倒也还勉强遮掩得过去。

只是除夕终归是除夕,梅长苏命无论如何也要让大家过一个热闹的年,自己也按照和霓凰的约定,“新年头天相见”,所以算着日子提前写了信寄去云南,好让霓凰初一一早就收到。于是黎刚他们压着心里对宗主病情的担忧,还是给飞流安排了烟花和饺子。飞流磕头拜年的时候,作为年龄最小、每年最后一个拿红包的人,此时看着梅长苏手边的盘子里,除了给他的红包,竟还有两个小的,不由惊奇道:“还有!”

“那不是给飞流的,是给苏哥哥的宝贝们。”梅长苏一边笑着解释,一边手指停留在了红包上细细摩挲。一只绣着麒麟,一只绣着凤凰——那是太奶奶的祝愿,就让这福气绵延给孩子们吧,他知他自己年寿难永,怕是看不到……

“宝贝?凰姐姐?”飞流睁大了眼睛。

梅长苏被少年的疑问噎住了,苍白的脸上浮起了红晕:“霓凰姐姐确实是苏哥哥的宝贝,现在又多了两个小娃娃,飞流做叔叔了,开不开心?”

“开心!”飞流是真的很高兴,眼睛一闪一闪地点着头。“苏哥哥的宝贝们,飞流也要保护他们不被别人欺负哦。”飞流伏在他膝上,梅长苏望向少年的眼神更加温柔。

“苏哥哥的!飞流的!都保护!”梅长苏摸着飞流的头发,柔和地低声道:“飞流是说,苏哥哥的宝贝就是飞流的宝贝,飞流都会好好保护的,是吗?”飞流又用力一点头:“嗯!”众人恍然间竟觉得眼眶热热的,只有少年一人并未察觉大家的情绪,自己高高兴兴地坐回位置等待开饭。

望着屋里众人虽然大事压顶却竭力乐观欢闹的样子,梅长苏的脸上浮起了一丝苍白而欣慰的微笑。透过盘中饺子腾起的热气,他都能想象出此刻霓凰在云南的温柔模样。孩子满月之后霓凰虽继续“垂帘”议事,但暗中迅速投入操练,据云飘蓼的汇报身体和武艺均已恢复上乘。二人便悄悄换回了身份,两个孩子明面上由云飘蓼抚养。霓凰来信时写道,老人们说乳名贱的易养活,所以私下里叫他们嗷嗷和呜呜。嗷呜,他想着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他赤焰少帅、江左梅郎的头生子们竟然叫这么个怪异的名字,也是无奈。

想着穆府的桌上一定是布满了佳肴,平日里出于礼仪不能见面的家将们坐在外间,纷纷垂涎欲滴地看着玉盘珍馐,只等里间霓凰一声“起筷”便争抢着大快朵颐起来。而内室里灯光明净柔和,霓凰坐在两个摇篮旁边,口里咿咿呀呀地哄着孩子,满面都是甜美的母性光辉。一面招呼着云飘蓼吃菜,一面悄悄用纤长的手指蘸了一点饺子醋,点在孩子的嘴角逗他们,而两个孩子亮亮的眼睛凝视着母亲,肉肉的笑脸看得人内里只余柔软……

眯上眼想象中的他淡笑不语,然而心头蓦地绞痛起来,仿佛稍一用力就会溅出血来。





原著:琅琊榜

作者:海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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