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夜入梦,进一厅堂,其内灯火辉煌,陈列着无数珍奇异宝。珍宝之前皆有珠帘遮挡,如新娘的盖头,需掀开才能一睹其真容。欲伸手,才觉珠帘由珍珠玛瑙宝石穿成,粒粒都有夺目之光,颗颗都有连城之价,遂未敢轻动。循路而行,至一门口,珠帘洁白如雪,往里望去,更是叹为观止。桌椅,案几,烛台,件件是雕龙画凤,巧夺天工,花瓶,茶具样样皆造型精美,雍容华贵。
至另一门口,透五光十色珠帘观瞧,此间是西洋纯白漆木家具,沙发,花架,壁炉等一应俱全,墙面一鹿头,眼有灵光。
一路前行,珠光宝气,应接不暇。然不知不觉,竟至室外。记得于楼内拾阶而上一层,回望之,却无二层。有同伴还在楼内,急寻入口而不得。慌忙间,出梦。
二
复入梦,寻藏宝楼,辗转多处未果,后在一天台远眺,隐约有一楼阁似曾相识,此楼建于崖间,东门于崖下,起二层,金瓦飞檐,雕梁画栋。西门在崖上,是一层,圆门圆顶白墙彩绘。此可释前番入梦之惑。然以述之以现实之理难表梦中之幻也。东门大开,宾客往来络绎不绝,观其装扮,只知是古人,不知起年代。楼是其楼,不见琳琅珠宝,代之以高朋满座,歌舞升平。颇有恍若隔世之感。台上数名西域装扮的舞姬,以轻纱遮面,身材曼妙,舞姿婀娜。抬眼望去,正与一女子目光相遇,其目光清澈宛若一汪秋水。
吾不禁浑身一颤,此一双眼眸竟与藏宝楼中一画像中的眼眸惊似。恐吾识破天机一般,顿时地动山摇,房倒屋塌。众人皆奔走呼叫。惊醒。
三
第三次入梦,我胸前挂着相机,手里拿着地图,从越野车上下来,俨然一名记者风尘仆仆,几经周折来到此地。我看看地图,又抬头看看周围的环境,确定地点没错,眼前这座楼也是依山崖而建,可它好像跟藏宝楼没有任何关系,就是普通的农家乐。
走进楼内,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我开始翻找我带来的资料。不一会儿,只听见一个银铃般的声音问道:“先生,你好,你要吃点儿什么?”
我循声一望,惊呆了,大叫一声:“找到了!”。我的这一举动把面前的小姑娘下的后退几步,怯生生的说:“你找什么了?”
我急忙拿出一幅画像的照片和一个舞姬陶俑的照片给她看,这两张照片上的眼睛和这个小姑娘的眼睛不能说相似,简直就是一模一样,我忙问她:“你看像不像你?我找的就是你!”。
“是挺像的,”小姑娘呵呵一笑,然后接着说,“我帮你沏壶茶吧。”
“你先别走。”我看小姑娘转身要走急忙拉住了她的胳膊,又马上意识到这个动作不妥,又松开了手。
“你还有什么事吗?”小姑娘在我拉住她时,先是一愣随即又恢复了笑容。
“你帮我沏茶吧。”我从刚才的激动中冷静下来。
我坐下来,把几年来搜集到的资料拿出来重新梳理了一遍,又激动了起来。因为所有的资料都指向这座楼,而那双眼睛仿佛穿越了几千年又与我的目光相对。
我去找那个小姑娘,在二楼的后门口的菜地里找到她,我意识到什么,回头一看又是一惊,从这个角度看地上建筑就是一层,这与我之前梦到那座藏宝楼的建筑结构一模一样。
我与她说起藏宝楼,画像和舞姬,我说这里就是藏宝楼,你就是画像里人,就是那舞姬。小姑娘听完之后咯咯咯的笑起来说,这座楼是我爸爸盖的,从我记事起我家就开了农家乐,我也从来也没有离开过这里,哪里有什么藏宝楼,我也不是什么舞姬。说完她又咯咯咯的笑起来。
我在她的笑声中,开始觉得天旋地转,我苦苦追寻的事情,在她这里竟成了笑话,我觉得我的梦又要醒,便问了她的名字,在梦醒的最后一刻,她说她叫徐少云。我知道这个名字含义,却牢牢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