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夏天炎热无比,在奔走间我偶尔抬头看看早已不蔚蓝的天空,无畏的年纪早已过去,不停的怀疑,不断的鼓足勇气。
上一个年底的时候,我也像今天这样坐在电脑前面放松而无力,但似乎每次都是以怀念和感慨为主,以始为终,字里行间的仪式性大于实际意义,而现实里总是鸡零狗碎的匆匆忙忙。这一年的春天匆忙接壤夏天,未及回味,依然入秋。我依旧慌张无措的东奔西走,行走的途中,终于戒了烟,当然是终于。有几个夜里,在酒店的床上梦醒满脑闪现的是香烟的味道,于是我在某个KTV里唱了《烟味》。从东到西,从北到南,我就这样在这个国家的土地上茫然往复,却说不清道不明这些意义的所在。
有一天我终于仪式般到达了西藏,剧烈的高原反应下火车驶过草地和圣湖,雪山遥遥的立着,世界上离天空最近的地方,阳光洋洋洒洒的铺满整个空间,空气淡薄。日光之城,布宫的震撼不可附加,甜茶馆的美味醇厚悠远。一路的脸庞平静而祥和,磕长头的人们,一路拜倒、起身、五体投地,那是一种身临其境方能感知的虔诚,天地间空无一物,而堕入轮回的我们,浮躁无知。听着心经,颂着六字真言,人们颠簸流离,在世间行走,由纯真到繁复到浮躁,又想由纯真拯救。转经的人们步履蹒跚,却眼神透彻,一心念着三界诸佛,修着前世今生,十方之内,一心向佛。人们祈求佛祖加持,又说佛不渡人人自渡。空调房调出的四季变迁,一切变得更加轻易和无趣,满足而空虚,盈满而无知。世界屋脊驱车而行,望着雪山和经幡,经过牦牛守望的草地,阳光将道路无限拉伸。
再后来的一天,到达了西宁,塔尔寺而后青海湖,比较青海湖,纳木错给我的印象更为难忘,只是西宁的手抓羊肉记忆犹新。
我还是不断的游走和纠结,一如既往。
从前,我们在八月悲伤,在秋风微凉的九月黄昏漫步,词穷的游荡,脚下的土地贫瘠,天上渐繁的星光烘托旧时模样。街灯,霞光,骄傲的牵牛花。珍惜草木葱茏的时节,与花开的方向保持一直,收拢青发,携一抹烟色,点缀完行色匆忙,无妨花前月下,浅弹低吟,云淡风轻无恙。
黄昏的时候我正在桥上亦跑亦走,路过钓鱼的人,看着头顶飞过的海鸥以及远处靡丽的夕阳,盘算着路灯即将点亮。日子总是要前行,曾经无比愤青,快意恩仇,自绝于人民群众,誓与世界谈出个所以然;仇视每一个中规中矩,忽然的一天觉醒,开始了而立之年的失落,那一年我23岁,精力充沛,能吃能睡,以为世界就是电视和小说里的存在,以为往前走就能看到新的陆地和另一个世界,仪式般记录每个时间刻度。后来有意无意到了33岁,我只是忽然意识到生活既是生活,荷尔蒙和蒙太奇或者绝大多数的形而上,旅行和年轻的爱情,忽而乏味。绝大多数的青葱年华意愿忽略世间百态,人们总是醒悟太迟面对太晚。某一天醒来看着镜中渐发福岁月上脸的人,觉得陌生不甘。
我在世间流窜,像白天沉默夜晚喧嚣的存在。
唱一首完整的歌,拨乱前行,烟云过眼撩人,远山,暮霭,雾花,低吟浅唱间,韶华迷离。总是要在某一天迷失,在某一天醒悟。匆匆那年,人们很少见面。看路人的背影姗姗斑驳在清晨以后的黄昏。下一旅程无恙,偶尔徘徊寻找那日指尖余温,轻叹人间变换,再没了明月把酒问灯黄。只在街角一个转弯,便再没能绕过冰凉墙面牵到温热如昔。
就在一瞬间,静静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