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虹东:山夫诗风的精髓
——读何增鸾先生《山夫诗集》
流云虹东(刘东)
有人说诗属于年轻人的,我却不以为然。年已五旬有八的增鸾山夫先生,除了编撰史志,做学问,嗜文若癖外,尚擅“新诗”“古韵”,令诸多后生诗人不及。细细研读后,便见其以下特色和风骨。 其一,田园芳香,飘逸拂面。从扉页至尾页,每一首诗,每一行诗,每个诗眼,都是诗人从万千田畴、山涧、旷野、草地,精心择攫来的朵朵呈现异彩的鲜花,飘逸着浓浓的异香。这与诗人久居乡村山野,常闻泥土脉搏的律动,熟睹春秋云霞异变的细节,“早餐举箸忘吃馍”的凝思有着难辨主客的融合关系,又有与远古人杰文与可梦伴神交的灵契难分,尚有美好的残酷给了他智慧的钥匙,启转了缪斯的锁孔之门,缪斯便搂拥了他,便走上了这甘与苦,渔鱼与采蜜的生涯,一走便是四十年,从未回过头。“一日三餐饭菜茶,畬粮垦植土生稼。守疆乃是治邦本,积谷还须地放花”(《咏土地》),就表现出诗人对土地的眷恋与赞颂。“丈夫背回来一季秋,妻子在锅里炒笑声”(《农家》),诗人用“背秋”“炒笑”两个动态性的意象,呈现农家丰收的愉悦充溢于炊具“锅”里,可谓匠心独运。 其二,精短凝练,以少胜多。增鸾先生的诗,大多以“压缩饼干”和“沙中淘金”之形式奉献给读者,一语惊人,使人亢奋。如,“赠给劳动者的勋章”(《手茧》)和“总遮不住深入者的眼睛”(《雾》),以及“撒下万缕柔情的银丝,拴住了一丘‘龙门阵’”(《皓月》)。这比看一部电视连续剧或者一篇小说省时捷径,可引起同样的甚至更强烈的共鸣。 其三,骚风剔痈,颇见铮骨。那一首《参观大邑县地主庄园》中的“文彩半点不文……口大斗吃人”,借刘文彩姓后之名,大加嘲讽,刺之见血。“虽跟得紧,是为借光而来”(《影子》),将溜须拍马丑类的衣裤剥得一丝不挂。“伸了千只手来迎接求拜者,从不说声够”(《千手观音》),使贪得无厌者无地自容。我想这是从屈子骚诗里默化出来的新生命,更显诗人的风骨。 其四,古韵今声,脍炙人口。增鸾先生在研究选注《文同诗选》的历程中,精通做绝句、律诗的要略,写下了不少对仗工稳,平仄讲究的古体诗,为弘扬古代文化大添了光彩。如,《无题》的颔联和颈联“发白还觉腹中空,须黑方知手上闲。书多难读日未休,情长广抒晚不眠”,诗人严谨自勉,学而不懈的精神令人钦慕。 此外,增鸾先生自命笔名山夫,看得出他是个谦逊的诗人。他说他的诗“既有年代的诗,也有诗的年代”,他的诗记录了他的生活和心灵历程,可叫“诗日记”。他的每首诗后都署明了创作时间,这些署时正记录了他的诗歌创作历程,不难看出,他的诗质诗品,正由这些署时诠释了他诗歌的“金字塔”式的升格和品位。我借先生的“诗日记”反其言而称之为“日记诗”,应该说增鸾先生开创了我国“日记诗”体的先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