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珍藏的一张照片,拍摄于洛阳市区的一家汤馆。照片中的阿姨已经81岁了,和她并排坐着一起喝汤的老伯已是89岁高龄了。
那天,我在汤馆看到他们夫妻俩在一起喝汤,随口问候几句,忽然心里一动,就随手为他们留下这张照片。遗憾的是二老没有手机,我没能把照片发给他们。
我的心动源于我对他们的羡慕和尊重。走过洛阳上百家家汤馆,我也曾遇到多位七、八十岁的老人在汤馆喝汤,但大多数都是一个人,或男或女,多少有点形单影只的感觉。那天遇到这两位老人,俩人年龄加起来170岁了,立刻让我感到惊喜。特别是我看着阿姨去排队为老伯端汤,给他拿饼,更有一种特别的温情令我感动。老伯坐在桌子里侧,阿姨在外侧坐,一定是阿姨先把老伯安顿好,然后她再跑来跑去,比较方便些。
那天,基本上都是阿姨在和我热情地说话,而老伯在旁边微笑着听我们聊天,并不多言。
这个世界上,有热恋的情侣喜欢在雨中漫步,喜欢一起执伞,或在湖边,或在河畔,或在雨打芭蕉的秋雨中,或在雨丝轻舞的春花里。曲径通幽,风景旖旎,一对情侣执伞而行,绝对是二人世界的浪漫与诗情画意。
不过,在古都洛阳,在洛阳的大街小巷,在人来人往的汤馆里,这两位老人一起喝汤的情景,虽然少了诗意,却更多了烟火气息的感觉,有了相濡以沫的默契,有了历经沧桑的从容,有更浓的温馨蕴含其间了。
众口难调,我们每个人的口味千差万别。洛阳有十二种汤,能在同一家汤馆喝同一种汤,一般是夫妻里的一个人特别喜欢,另一个人即使不那么喜欢也能将就,这就是宽容了。
两个人的世界里,一个人愿意为对方默默端汤、拿饼而毫无怨言,那是一种爱意。一次的付出,或许不算什么,一辈子彼此心甘情愿的付出,就是一种夫唱妇随的恩爱,是一种白头偕老的幸福了。这位将近九十高龄的老伯,有一位小他8岁阿姨不离不弃地陪伴左右,虽然他话不多,但眼睛里已是满满的幸福。
我们都憧憬爱情的甜蜜,喜欢花前月下的浪漫,但我们更多的人生时光,其实都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繁琐,是日复一日的单调和平淡。特别是当儿女们长大成人自立门户的时候,留守空巢的老夫老妻,互相照顾,在国色天香的牡丹花城里,在这个名闻遐迩的汤城洛阳里,能经常一起默默喝汤的幸福,就是洛阳寻常百姓的幸福生活了。
人海茫茫,过客匆匆。这个世界上,能走到一起的人就是缘分。两人相遇,一起执伞,漫步人生路,是缘分。两人相遇,一起喝汤,享受同一种美食,也是缘分。所以,看着这两位老人,我很感慨,化成一句话就是:“在洛阳,有一种幸福,叫一起喝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