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敬：你身为国师，为何配合贼人毁我长安？
毛顺：我贪心。
张小敬：名和利都有了，你还想要什么？
毛顺：我就是喜欢名望，我不能只是长安城里百万人口混在其中的一个糟老头子。
张小敬：你现在造灯楼，刺杀给你名利的人。
毛顺：没办法，有些人说话就像撒种子，撒在心里，迟早会发芽。
张小敬：谁给你撒的种子？
毛顺：造这座灯楼，花了大唐四百万钱……造着造着，颍州发了水患……四百万钱能救下这些灾民的性命，可始终不见停造的命令。有一天，我在灯楼的工地上听见有人说过这样一句话：一个钱可以买两个胡饼，让一个人多活一天……
张小敬：谁跟你说的这个话？
毛顺：从那一日起，这句话就在我心中盘旋。这灯楼造得越高，我心里越害怕。我知道，我活错了。
张小敬：到底是谁跟你说的这番话？
毛顺：无名小卒，我都没看清他的脸，但他说的话对。我想要名垂千古，恶名。我父亲跟我说，匠人求的是千秋万代的功，而不是一时一世的功。我把这假装太平的大灯楼造成武器，让眼前这位皇帝在最高兴的时候灰飞烟灭。从此以后，千秋万代都传播我的恶名，后世所有的工匠都会以我为鉴。懂得造器之前先正心；懂得只造真正有用的东西；他们会明白，对百姓而言，饼比灯房要美得多，再也不会有人浪费国力造这种假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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