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再来讨论寒热互结,热从何来?
我们在解读半夏泻心汤的时候,经常会用寒热互结来解读,那么,我们需要思考,这个寒热互结的热从何而来。
误下,柴胡证已罢,自当不需要使用小柴胡汤。小柴胡汤重用柴胡,轻用黄芩,黄芩在方中仅中补虚药量的五分之一,可见小柴胡汤证的郁热重在郁。尽管下法为误用,但少阳之证已无,说明少阳之郁已开。郁开,也就谈不到热陷。
我们总说误下热陷引起的半夏泻心汤证,但是,我们仔细分析小柴胡汤证的成因,半夏泻心汤的成因,似乎谈不到热陷。
半夏泻心汤方证中的热,主要是由误用丸药引起的燥热。也就是巴豆遗留的热,也叫药邪。小柴胡汤证,本来中有虚,误下后,中虚之证自当依然存在。或可加重,但不会减轻。从方药组成来看,原有之中虚,仍然用人参、炙甘草,生姜,大枣,半夏来治疗,考虑病证较少阳病为里,故以相对偏于走里之干姜晚偏于走表之生姜。加用黄芩,黄连丸药所引起的燥热。
也就是说半夏泻心汤是治疗中焦虚寒的病证,由于误用了巴豆类燥热的药,为了清除药邪,才加了黄芩和黄连。
半夏泻汤证的心下痞满的形成,应该是在原有虚寒的基础上燥热壅塞引起来的。是寒热并存,谈不到互结。但是不没有互结呢?肯定是有,但是从伤寒论里的原文梳理出来,这个半夏泻心汤证的病机应该是中焦的寒热互重,在中虚的基础上寒热互重,实际上是中焦虚寒加燥热。
由于已经用巴豆类燥热的药泻过了,这个燥热是不可能用大黄和芒硝的,只能用黄芩、黄连。
说到这里,我们返回来看《伤寒论》里的阳明篇,我们在阳明篇里需要思考,什么时候应该用石膏,知母?什么时候需要用大黄,芒硝?这两大块好象我们很明白,但是,还有一块,什么时候该用黄芩,黄连?而这一块在阳明篇里,历代著家关注得比较少。毫无疑问,黄芩,黄连也是治疗阳明病的常用药。
半夏泻心汤证是在中焦虚寒证的基础上伴有实热内滞。半夏泻心汤方是由治疗中焦虚寒的人参,炙甘草,干姜,大枣,半夏和治疗中焦实热的黄芩,黄连两组药物组成。
我们从方剂组成倒着往回推,说半夏泻心汤由三组药组成,而我们从半夏泻心汤证的成因顺着往前推,半夏泻心汤就由这两组药组成。一组药是治疗中焦虚证的,一组药是治疗中焦燥热的,实热内滞的。
一说到中焦虚寒,我们马上会想到理中汤,而半夏泻心汤里面用的人参,干姜,炙甘草,如果有一味白术,就是理中汤。而这里没有用白术,用的是半夏,半夏是走胃的,白术是走脾的。
有时候,我们就把这些方子摆出来,随便挪上一两味药,挪着挪着,经常就挪通了。如果半夏泻心汤证里出了脾的问题,我们在半夏泻心汤的基础上,能不能加白术?应该是可以的。但是,一但加上了白术,又意味着什么?这个方剂里面就出现了理中汤了。如果又加入茯苓,这个方剂里面差不多就出现了四君子汤了。
那么倒过来,我们是不是可以把半夏泻心汤看着是理中汤去白术加半夏,大枣,黄连再加黄芩。我们突然想到前面提到的连理汤,理中汤不去白术,加茯苓和黄连。
半夏泻心汤之所以用半夏而不用白术,是因为病位在心下而非脐腹部。
如果病位在脐腹部,那就是理中汤的主治部位。
临床上,我们遇到病位既在心下又在脐腹部,看来半夏和白术都得用。我们把这几张方子合起来:
胸胁:柴胡,黄芩,人参,半夏,甘草,生姜,大枣。
心下:去柴胡,生姜,加黄连,干姜。
脐腹:去半夏,大枣,黄连,加白术。
半夏泻心汤,小柴胡汤,理中汤,病位:分别在心下,胸胁,脐腹,用药多少有点变动。
柴胡走的是胸胁,半夏走的是心下,白术走的是脐腹。
这样分析的多了,也许我们临床上用药的准确度就高了,是的,我们临床上真的需要这样去用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