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血腥气越来越重,刚过重阳,寒气从地上渗进慕容澜卿的双膝。她跪在释迦摩尼佛像前,身前摆着皇家秘制穿肠而过的剧毒。闭目良久,她想,佛祖若能看见这个人世,目光一定是悲悯同情。
门外渐渐安静,杀伐消弭,林绍推门而入时,慕容澜卿缓缓回眸。她面朝来人,眸中毫无情绪。声音若珠玉落盘,“林将军,你深夜前来,风尘仆仆,不知所谓何事?”
林绍盯着面前的女人,应该说还是女孩儿,二八年华,却毫无天真烂漫,一双眼睛深不见底,波澜暗涌。都说七公主天生眼盲,他却觉得她清明的很。剑尖还在滴血,他双眼微眯“殿下,山中寺庙冷清枯寂,不适久居,微臣请殿下到臣军营小住些许时日。”林绍一句话说的不紧不慢,冰冰冷冷,并不强势,也无商量口吻。
“林将军”慕容澜卿起身,拿起面前的瓷瓶,一步一步走到林绍面前,直到鞋尖相抵方才停下“将军是不打算要脸面了,但本宫不能”。她向前牵起林绍的手,将瓷瓶放在他手里“将军不讲君臣纲常,不讲道义情分,澜卿却是大燕的公主,不能随便跟着谁走。”
皓腕如霜雪,她指尖冰凉。林绍盯着慕容,俊朗的眉目又蹙了蹙,“殿下这是难为臣”语气中带着不经意的轻佻,连他自己都没有留意。他后退了一步,抬起手,把剑放在慕容澜卿的颈上,“殿下,臣的剑上还有陆将军的血。”鲜红的血擦在雪白的颈上,美的刺目。
慕容澜卿闭了闭眼,“陆将军是镇南王的长子,林将军,你果真要谋反!”
林绍忽然笑了起来,抬眼看了看慕容澜卿身后的佛像,剑尖一偏,划向慕容澜卿的一侧肩膀,柔嫩的肌肤暴露在烛光下映着桃花般的粉色。“殿下,你这双眼睛,虽然看不见,却也好看,不知道留起泪来是什么模样,嗯?”说着向前一步,揽过慕容澜卿的腰,另一只手收剑入鞘,抚上慕容澜卿的脸庞,在颈项处反复摩挲,手掌渐渐收紧。慕容澜卿快要窒息时又放开,反复几次,终于逼出了美人的眼泪。
血腥气和女人的眼泪,让林绍兴奋异常,几日来的情绪忽然找到了突破口,如江水决堤,不可收拾。
李丰铭站在屋外,看着满地的尸体,听着屋内女人的绝望的哭声。他有些难受了。永定二十五年,他随父亲进宫,曾见过泾阳公主。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将那时见到的人同屋内的哭声联系到一起。
慕容澜卿未体会过如此生不如死的疼痛,林绍如利刃般撕裂了她的身体,毫不犹豫的冲撞进来,对她百般玩弄,求死不能。男人身上的血腥味,汗味,充满了她的鼻息,尊贵与荣宠再与她无关,她放任自己痛哭,尽她所能的撕咬。然而身上是像铁一般刚硬的身体,他在她身上寻找乐趣,她在他身下如坠地狱。恨吗?人生若是能选择遇见的方式该多好。她紧扣住他的背脊,指尖划进他的血肉里,如果这样的疼痛就是代价,那她宁愿沉沦。她抬起双腿缠紧他的腰,她希望这是一场梦,至死方休。若来这人世的意义就是与你纠缠,那么尊严算什么呢?
陆亭谋反的消息传回了京城,林绍平叛有功,庆熙帝因受不了失去泾阳公主的打击,一病不起。同样一病不起的还有镇南王,南境十万驻军早已经是镇南王的亲军,不听朝廷指挥。李成玉的这次叛乱,彻底将大燕王朝推向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