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余涞
现在是2016年8月2号,晚上8点2分。
我坐在床边,放柜子上的台灯只照亮了房间的一半,门开着,隐约能听到隔壁空调机箱工作的声音。我保留最后的力气,写下此时的感受。毕竟这是20几年来,似乎我所经历的最严重的一次发热。
昨晚12点就睡了,睡前嘴馋吃了点冰。大腿被蚊子咬了两下,我下意识的涂了点花露水,并未开空调。在银行工作久了,强迫症很严重。出门总担心钥匙挂在门上,或者担心门忘了关。我把闹钟定在7点15,但我总担心闹钟不闹,于是总会提前一小时起来,看下闹钟和手机,确定闹钟没问题才继续睡。
上班后,本不觉得问题严重。只有些酸痛,办公室的空调对着我呼呼吹了3小时,我实在忍不了才把温度调高。中午回家休息,睡到一半听手机响了两声,我接电话前故意把状态调整好,防止客户体验差。谈话的内容很平常,大概是他接到了杭州哪里的电话,不啦不啦说了一堆。几分钟后,他又打来,再次确认没有什么风险,我忍着火不发,反而继续安慰他。。。下午上了一个小时班,感冒开始发动小范围攻击。头疼,发热,四肢无力。我跟领导说要出去看个客户,上门营销。一路向西走,这天仿佛学了川剧的变脸,一会儿下暴雨,一会儿出太阳,一会儿东边日出西边雨,十分钟的路程,我骑电动车仿佛走了十个世纪。到了客户家,我一面跟她拉着家常套近乎,一面无意识的渗透产品。前后一个半小时,磨破了嘴皮子,成功回头。回去后,没多久又接个客户电话,上次答应给他礼品的,他正好在附近,问方不方便取?方便啊,太方便了,送上门的能不方便么?同样的套路,一顿家常,最近如何如何,接着请他帮个忙,行里最近有任务,客户喜笑颜开,帮哇不帮你帮谁。。。全部事情处理完毕,已经6点了。病痛发起了总攻,这是要把红旗插上总统府的节奏啊。我骑着车,感觉袋中的手机要掉,下意识的放开了双手,车随即失去平衡,我也摔了个狗吃屎。一面流血,一面流鼻涕。看来,我似乎已经战败。
我踉踉跄跄的回到家,什么都没脱,躺在穿上,脑中一片空白。仿佛被人送去了刑场,等待死亡。但我知道,自己还有些许意识,虽然对饥饿已经没了感觉,眼睛也看不太清楚,身体已经麻木,耳朵还能用,隔壁的机箱依旧像苍蝇般嗡嗡作响。就在此时,母亲打来了电话,我努力调整呼吸用尽最后的气力告诉母亲自己已经吃好饭,只是喉咙疼,母亲半信半疑中放下了电话,我也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我感觉这样不是办法,有听说过发烧会死人的,我坐起来,一遍遍深呼吸,我想到古装电视剧里,身中寒冰巨毒的人只要被人从后面输点内功,头脑冒点热气就会痊愈。因此我从箱子里翻出不算太厚的卫衣,试图给自己升温达到出汗的目的,我就这么坐着,正好就写到这。。。
我不会死的,不会的。会好起来的,一定会。但我一个人住着,好想睡,我怕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我还没结婚,20万的彩金还没用,还有好多话没机会说,我才27,回忆录还没写。明天下午还要开会,早上还要出去营销,客户的理财还没完全对接,好多事突然涌上头脑。。。我没力气了,鼻涕不停的流,腿和手上的伤口流出的血已经凝固。我知道生物老师说,那是血小板在起作用。我记不得了,写不动了,把写好的先发上去吧。。。
16/08/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