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善心被某种私利所裹挟时，它就变得不那么纯粹、高尚了，反而成了某些人达到某种目的的工具。不管目的实现与否，善心作为工具的性质是确定的！——作者
一
老孙名叫孙水德，和老伴来到这个城市当街道环卫工已经两年了。
老孙的家离城并不算远，也就三十里地。两个儿子在南方打工。家里拢共四亩半地，早三年前就流转给了村里的能人了。
种了半辈子的地，如今老两口都已六十出头了，又无一技之长，托人在离家不算远的城里找了份环卫工的工作。
老孙是个红脸汉。胖胖壮壮的。常常脖里系条看不出本色的毛巾。拿着个大大的塑料杯子，杯里泡上少半杯粗茶叶。口渴时咕咕咚咚饮牛般喝得只剩茶叶，然后再加水。兜里塞着个唱碟机，地摊上讨价还价花八十五元买的。干一路，唱一路。他最爱听刘忠和的豫剧。尤其爱《十五贯》，时不时学着哼唱几嗓子。刘忠和苍劲而又略带嘶哑的声音，似乎唱出了老孙生活的拮据、窘迫和无奈！
老伴是个干瘦、能干、有心劲的妇人。
晚上，老伴俩躺在床上虑拢虑拢家务事：流转费每年四千，老两口每月工资各一千五，加上两个儿子的打工收入，这样算来每年收入还真不少！但一说到尨龙一般的俩儿子，老伴就会唉地长叹一声。都到结婚年龄了，可没人说媒啊！农村孩儿多闺女少，娶媳妇不仅要在市里有房，还得有车！大的今年都二十七了呀！
每逢说到这儿，老孙头就会扯开嗓子：～啊！～，
一个住在无锡地，
一个住在淮安城，
二人相隔路途远，
他两个怎结这私情，
～啊～！……
老伴噔、噔几脚，老孙灭腔了。唉！不想了，睡觉！说不定哪天发了横财，城里房子就买下了。
老伴说：做梦吧！翻身给老孙个屁股。
睡去。
他们总感觉是生活在这个城里的城外人。
二
太阳照样升起，日子周而复始。
第二天天不亮，老两口又早早地起床了。两人要把那条长长的街道打扫完毕。
扫到一半时，老孙隐约听到老伴在马路对面小声喊他：德～！德～！德～！你赖种聋啦！
老孙听到了。啊～！他大嗓门回一声，把老伴吓一跳。老伴打手势让他不要声张。老孙会意。放下手中扫帚，悄悄地走近老伴问：“弄啥？”
老伴从怀里露出半个公文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