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黑牛奶,我们在晚上喝它。
我们在中午喝它,我们在夜里喝它。
我们喝, 喝,
我们在空中掘一座坟墓,睡在那里不拥挤。
一个男子住在屋里。他玩蛇,他写信,
天黑时他写信回德国,你的金发的玛加蕾特。
他写信,走出屋外,星光闪烁。他吹口哨把狗唤来,
他吹口哨把犹太人唤出来, 叫他们在地上掘一座坟墓。
清晨的黑牛奶,我在夜间喝你,
我们在早晨和中午喝你,我们在晚上喝你。
我们喝, 喝,
一个男子住在屋里。他玩蛇,他写信,
天黑时他写信回德国,你的金发的玛加蕾特,
你的灰发的书拉密特。我们在空中挖一座坟墓,睡在那里不拥挤。
他叫:把地面掘深些。这边的 另一边的,唱啊!奏乐啊!
他拿起腰刀,挥舞着它。他的眼睛是蓝的。
把铁锹挖深些!这边的,另一边的,继续奏舞曲啊!
清晨的黑牛奶,我们在夜间喝你。
我们喝,喝,
一个男子住在屋里。你的金发的玛加蕾特,
你的灰发的书拉密特。他玩蛇。
他叫:把死亡曲奏得更好听些!死神是来自德国的大师。
他叫:把提琴拉得更低沉些!这样你们就化作烟升天。
这样你们就有座坟墓在云中,睡在那里不拥挤。
清晨的黑牛奶,我们在夜间喝你,
我们在中午喝你。死神是来自德国的大师。
我们在晚上和早晨喝你,我们喝,喝,
死神是来自德国的大师。他的眼睛是蓝的。
他用铅弹打中你,他打得很准。
一个男子住在屋里。你的金发的玛加蕾特。
他嗾使狗咬我们,他送我们一座空中的坟墓。
他玩蛇,想得出神。死神是来自德国的大师。
你的金发的玛加蕾特……
你的灰发的书拉密特……
这首诗的题眼,也是解读这首诗的关键就是“你的金发的玛加蕾特,你的灰发的书拉密特”。老实说,在解读这首诗的时候,我又自伤自己早年为什么不重视外语的学习!(虽然,现在已经奋起直追!)如果精通一门外语的话,可能跟我现在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首诗我觉得并不难,背景也很简单,如果不了解纳粹集中营的年轻朋友,只需看一部电影——辛德勒的名单,知识了解就完全够用了。
从我的角度看,本诗的中文翻译有一些瑕疵,可我并不懂德语,只是从逻辑推理上,感到本诗的中文翻译理解有不通的地方。
“一个男子住在屋里”,“男子”可能是德国人,也可能是犹太人,但这个“男子”肯定是为纳粹服务的,“他”欺压犹太人、监督犹太人、屠杀犹太人。但是在这样循环往复的日子里,“他”不断地在给女性写信,给谁写信?信中的内容是什么?诗中提到了两个名字“玛加蕾特”和“书拉密特”,女性化的名字,一个典型的日耳曼人的名字,一个是典型的犹太人的名字。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谁写给谁,名字前的“金发”和“灰发”到底是指代的谁?这就是逻辑不通的地方。要是从英文的写信格式看,我们通常是在信的结尾右下角注上写信人的姓名,并通常加上yours这样的字眼。如果按照这样来看,“你的金发的玛加蕾特,你的灰发的书拉密特”,写信人就是“玛加蕾特”和“书拉密特”,而收信人就是住在屋里的“男子”。可不懂德语的笔者注意到,“你的金发的玛加蕾特,你的灰发的书拉密特”德语原文是“dein goldenes Haar Margarete,dein aschenes Haar Sulamith”,其中的“goldenes Haar”和“aschenes Haar”都是阳性名词,同时“dein”如果是修饰女性名词的话,就应该用"deine"形式。所以不知道笔者理解的对不对,“你的金发“和”你的灰发“就有指住在屋里的”男子“的可能。笔者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思路,其实也是从《辛德勒的名单》上了解到的,那就是爱情!德国纳粹屠杀犹太人,他们仇视犹太人的同时,同样也有一些德国人爱上了犹太人,从底层到高层,这是一种扭曲的爱,而且也有犹太人支持纳粹、为纳粹服务的例子。综上所述,住在屋里的"男子"给"玛加蕾特"写信时自称是“金发”,而给"书拉密特"写信则自称是“灰发”,比理解成住在屋里的"男子"分别收到“金发的玛加蕾特”和“灰发的书拉密特”的信,更符合现实和逻辑。由此,我们大概也可以推断出住在屋里的“男子”的身份,可能是一个犹太人,但肯定不普通,在二战前属于上层阶级,与日耳曼人有密切的联系,甚至是婚姻关系,在自己的同胞中又有一定的影响力;二战期间,虽然也受到冲击,但选择为纳粹服务,在集中营担任一些职务,既压迫自己的同胞,同时又暗中给予一些帮助。
至于“黑牛奶”,牛奶是白色的,但这里为什么是黑的?和集中营的背景有关。因为集中营在不断地屠杀犹太人,同时不断焚烧尸体,空气弥漫着尸体火化后的黑灰,同时集中营供应给犹太人的牛奶应该就放在露天里,所以黑灰落在牛奶上,就成了“黑牛奶”。而清晨喝、中午喝、晚上喝、不断地喝,就为了突出集中营的屠杀一直没有间断,而且数量很大。
“空中掘一座坟墓”,就是尸体火化后,黑灰飘散在空中,天空就成了所谓的“坟墓”。
“死神是来自德国的大师”就是杀人的人是德国人,和德国的音乐大师无关。甚至我想,作者为什么称住在屋里的“男子”是“来自德国的大师”,可能是讽刺其身为犹太人,竟帮助纳粹屠杀自己的同胞,同时又没有因为犹太人的身份被杀,既跟日耳曼的女性有联系,同时还跟犹太女性有瓜葛,两边都吃得开,就像“大师”一样。
“你的金发的玛加蕾特,你的灰发的书拉密特”,住在屋里的“男子”对日耳曼女性,则声称自己为“金发”,以此表明自己和对方是同类;而对犹太女性,就称“灰发”,是表示自己也在集中营里,头发落满了空气中的黑灰,和犹太人同样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