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慌乱。

托尼被安置在了高级病房里，幸好子弹没有直接命中心脏，十几个小时的抢救已经把他从死亡线上拽了回来。

等彼得终于有停下来喘口气的时候，他才想起来MJ不知道怎么样了，又慌忙给她打了个电话。电话那边的MJ说她见回去找不到人，哈皮又急忙疏散了大家，她便先回家了。彼得表示没事就好，但他还需要留在这里帮忙，可能再过几天等托尼稳定了才能回去。

MJ挂电话前说希望这边一切顺利，等结束了以后希望能好好谈谈。

彼得现在没精力去想他们要谈什么，最坏不过她知道了一切，如果那样的话，MJ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满足，只要他有，只要她要。

他将头抵在病房的玻璃窗上，房内是他的这辈子最爱的人，现在就靠着一堆仪器来维持自己的生命。这本来一切都不是自己希望的，他不应该放开托尼，不该伤害MJ，甚至不该躲开那颗子弹。

但他把不该做的都做了。

但这远远不是彼得能想到的最糟糕的。

黑寡妇叛逃了。

她杀了鹰眼的妻子和孩子，昨天晚上的偷袭估计也有她的参与，现在美国政府，神盾局以及复联仍在的成员正在全力追捕她。

是特工擅长玩弄人心，还是他们早已心生嫌隙？所有人对比闭口不谈，估计罗曼诺娃心里也是对他们不屑的。

现在事情变成了一团乱麻，他觉得自己应该去帮忙，但是他又舍不得离开托尼的身边，哪怕他不是医生，对他的伤势毫无办法。

电话响了。彼得反应了好久才意识到，他掏出手机却发现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

“你好啊，帕克先生，真可惜昨晚的子弹错过了你。”

“是你！金并！”

“是我，不过也不只是我，被自己人耍得团团转的感觉如何？”

“去死！”彼得目眦欲裂，如果金并现在就在他的面前，他会毫不犹豫地把蛛丝射进他的肺里！

“不不不，帕克先生，你搞错了，有人因我而死，有人替我而死，但是我偏偏不会去死，这就是这个社会的规则。”

“在监狱里也阻止不了把你的手伸向我身边的人吗？！”

“监狱？帕克先生你还是太天真了。”电话那头的金并一把撕开了自己的床垫，露出里面一摞摞的美元，“对于有钱的人，监狱也是天堂，不是吗？”金并笑了，他把一半的床垫扔向狱警，狱警恭敬地打开了他的牢门。

“或许今晚，我们可以来一场真正的决斗。”

“好。”

彼得挂了电话，他克制住想把它捏碎的力量，看了一眼病房，离开了医院。

黑夜中的他悄无声息地前进，他来到了一幢大厦的顶部，从隐秘处取出了一身黑色的战服。

是的，黑色——残忍，无情，冷血！穿上这身战服的他，也将打破自己的所有的规则，他要金并，为自己的自大无知，付出代价。

监狱里，金并换上了他一贯的行头，一身洁白的西装。他用手杖敲打着自己的手掌，看着周围牢房里的犯人一个个被释放出来，聚集到大厅。

“什么是悲剧呢？不外乎，是将美好的事物彻底毁灭给别人看啊。”

穿着黑色制服的蜘蛛侠来到了监狱，外面的狱警在金并的打点下去了另一头巡逻，现在这里，一个周围全部是罪犯的这里，犹如一个竞技场，今晚将是他和金并的战斗。

“帕克先生，你来了，这里作为我们的决斗之地或许是显得寒碜了点儿，但是聊胜于无，总归不是个露天的地儿。”

蜘蛛侠沉默着。

“怎么不说话？你不是一直像只聒噪的虫子吗？哦天呐，你现在连‘蜘蛛不是虫子’都不说了。”

金并想用言语去激怒他，让蜘蛛侠在众多囚犯的眼下主动出手。

“还是说你换了身制服就变了个性子？不过这个颜色和另一只蜘蛛真是配，就连你的身份都是她告诉我的。”

“金并，你永远不会知道这身制服代表的什么。今天要和你一决高下的，不是蜘蛛侠，”蜘蛛侠缓缓地摘下自己的头套，脱掉制服的上衣，露出彼得帕克坚毅的脸，“是我，彼得帕克。”

彼得飞快地出手，拳拳到肉的声音让周围的罪犯躁动起来。

“你知道吗？”一个勾拳。

“你是我见过的最愚蠢的人。”一个飞踢。

“你只不过是个——”金并被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没有任何能力的普通人！”

“你真的认为能够战胜我吗？！”

彼得抓住金并的领子把他顶在墙上，“看到了吗？我打败了你，在整个纽约的罪犯面前！”金并的眼睛被流下来的血糊住了，彼得用手腕①堵住了他的喉咙，“我数到三，一道蛛丝会射进你的肺部，从你窒息到死亡，不过眨眼间的事。”

金并的瞳孔紧缩着，他第一次在帕克面前真正体会到死亡的感觉。

“但我不会杀你，”彼得送来了他的领子，让他自己滑倒了地上，“你说的对，我是只蜘蛛，蜘蛛最擅长折磨自己的猎物了，不是吗？”

“我打败了你，这已经是最大的羞辱了。”

彼得丢下狼狈的金并，捡起自己的战衣，“不过如果托尼除了任何意外，我会亲手了结了你，还有你背后的那只，黑寡妇。”

监狱里的金并狼狈地躺在自己的房间里。

医院里托尼虚弱地被呼吸机拉扯着自己的生命。

彼得背靠着病房门，今晚的他变成了他以前一直痛恨的人，他打破了他一贯的原则，如果不是最后的底线，他真的会杀了金并，虽然这对托尼并无帮助。

“托尼，如果你不能醒过来…”

突然病房里的警报声突然疯狂地叫起来，彼得惊慌地转过身去，看到监护仪上面的指数疯狂地波动，医生们迅速地赶来，托尼又被送进了抢救室。

又是漫长的手术。

彼得在外面苦苦地等待，手术室上的灯熄灭后，主刀医生走出来，一脸忧愁，“斯塔克先生…不知道为什么已经稳定下来的状况开始变糟，所有的器官正在衰竭…”

彼得犹如坠入地狱，他听到了死亡的钟声在耳边响起。

他看着医生的嘴开开合合，却再听不清他说的任何一句话，他只知道，凡人的手段如果留不住托尼，那么他只能去求魔法至尊了。

奇异博士似乎早料到了彼得的到来，他对彼得说，你在我这里得不到任何帮助，因为有一个力量更加强大的人，在阻止我，阻止托尼痊愈，他在等你，这是你逃不开的。

他是谁？彼得问道。

“我不能说，不过他费尽心思地引诱你，或许你转过一个街角就能看到他。”

彼得告别了博士，毅然前行，他不知道前路是谁在等他，但是他已经无路可走。

突然一个小孩子拦下了他。

“你想要救人吗？那就跟我走。”小孩子有一头棕色的短发，碧绿色的眼睛。

“你要带我去哪？”彼得紧跟着小男孩的步伐。他明明走的并不快，彼得却觉得有点追不上他。

“跟着我就好了！”他蹦蹦跳跳地往前走。

彼得抿紧嘴唇一言不发。

“蜘蛛侠——彼得帕克，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无私？逼迫着自己放弃这个放弃那个，好像自己承受了越多的痛苦就越伟大一样！”有着天使面孔的小孩嘴里却吐出恶毒的话，“但你从不考虑那些爱着你的人怎么想，他们付出了多少，这就是你的责任与能力吗？彼得帕克？”

彼得被他连串的批判说得头脑发昏，还没做出反驳，小孩便消失在了街角，彼得连忙追过去，却发现这是一个死胡同，他的前方站着一个身穿红衣的美艳女人。

“我一直在等你——彼得帕克。”

“你是谁？”

“我是现在唯一可以帮你的人！我是——”面前的女子浑身燃起了火焰，光滑的肌肤变成了赤红一篇的纠结筋肉，“——地狱领主，墨菲斯托！”

彼得内心警铃大震，他想博士指的“人”就是他。

“我可以帮你救回托尼斯塔克，帮你把改变你人生轨迹的一件小事给抹去，用你们蜘蛛的话说，我只是拨乱了你人生的一根细丝，就能让一切回归正途。”

“那你，需要什么？我的灵魂？”彼得紧张地咽了下口水，不过如果能救起托尼，他愿意把灵魂献给这个恶魔。

“灵魂？老套的把戏，我收走了你的灵魂，你还会为自己的壮举而感动。我要的是你最珍视的关系，你现在的，你未来的——婚姻！”

“什么？！”彼得不敢相信，居然是他的婚姻，但他和MJ的婚姻并没有那么重要，他很愧疚。

“我想你现在的妻子也有权加入讨论，不是吗？”说完身穿睡袍的MJ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的慌乱无措。

“彼得这是怎么回事？”

彼得给她讲了这个恶魔提出的一切，MJ低垂着头，久久不语。

“彼得…其实本来我是想再过一段时间和你提出来的，但是目前看来，不用再等一段时间了。”MJ抬起头来，眼眶泛红，但却没有悲伤。

“本来就没有感情的婚姻，这是比划算的生意，彼得，同意吧。”

“MJ…”彼得痛恨自己，为什么要把一个无辜的女人牵扯进来，一个错误的选择让所有人都痛苦。

“对不…”

“嘘…没事的彼得，这是一种解脱。”MJ笑了，“不要总说对不起，很多事都没法评判。”

彼得的眼泪流了下来，他从来不是可以完美解决问题的人。

“所以，你们决定了吗？”墨菲斯托饶有兴趣地看着拥抱着的这对“夫妻”。

“决定了。”MJ坚定地回答他。

“好的，那么，契约已成！等明天一早你们醒过来，将不会再记得这发生的一切，生活将回到正轨！”墨菲斯托露出了一丝恶劣的微笑，“彼得帕克，你想不想知道，刚才那个小男孩，是谁？”

彼得内心升起不好的预感，他想起小男孩熟悉的轮廓，棕发绿眸，答案仿佛就在他的嘴边但却说不出来。

“他是你和托尼斯塔克将来的孩子！”

“什么！你…！”彼得震惊地似乎忘记了呼吸。

“没错，我刚刚似乎还提到你‘未来的’婚姻吧，如果按照正确的轨迹走的话，你们将来也是有婚姻的。”墨菲斯托大笑起来，“可惜啊，现在你只能永远地和他说再见了。”

“混蛋！”MJ拦住已经暴怒的彼得。

“没有时间了彼得，契约生成，无力更改！不过你们还有机会，如果是真爱，那么不是这个孩子也会是另一个，毕竟，没有任何反抗力的猎物，可不怎么有趣啊…”墨菲斯托渐渐隐了去他的身形，一时间红光大盛，契约，生效了。

又是一个平凡的早晨，彼得从床上醒过来，旁边躺着的是毫发无伤的托尼。他挤进年长者的怀里在他的嘴角落上一个吻，结果装睡的对方立马翻身把他压在床上吻得他喘不过气来。

“有时候真不知道我们俩谁是年纪大的那一个。”两个人意犹未尽地分开，托尼看着身下气喘吁吁的彼得嘲笑道。

“你只是比我多了些经验，‘老家伙’。”彼得不服输地拍了拍托尼的屁股。

托尼一把抓住他捣乱的手，“看来屁股不怎么疼是吗，快起来吧孩子，上班要迟到了。”

两个人不急不忙地一起去厕所解决了下生理问题，互相打闹着刷牙。

“没想到黑寡妇居然是隐藏在神盾的间谍，果然以后这种履历不清的人不能收。”

“嗯哼，不过幸好还没出什么大事。”两个人闲聊着刷完了牙，好不容易坐在了餐桌旁开始吃早饭，又为了看哪个频道开始斗嘴。

“身为整个美国的商业领军人物你居然早上在看娱乐新闻。”

“不然呢，看经济栏目？老头子才看的玩意。看这个意大利女星的身材，如果不是有了你我一定会约她。”

彼得看着电视节目里接受采访的意大利女星撇撇嘴，反正他知道托尼就是喜欢嘴上厉害。

“这个主持人是你的高中同学？她这头头发真是让人过目不忘。”托尼又开始了对人的时尚感打击。

彼得在镜头对到主持人脸上时仔细观察了下，发现确实是自己的同学MJ，“居然真的是，她当年很聪明，但是比较…怪胎，你懂，比我还怪的那种，不过看来现在过得不错。”

两个人吃完了早饭，互相给对方选了今天要穿的套装，相互打领带的时候，托尼突然开口，“上次哈皮说的那个结婚圣地是哪里来着？”

彼得看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不停，“哪里来的时间结婚？你要推行你的注册法案，我要把蛛丝计划完善，反正不急于一时。”

托尼翻了个白眼，“孩子，考虑考虑我的年纪。”

彼得吻了一下他的脸颊，“反正你什么样我都喜欢，如果你想的话我们可以先去领养个孩子。”

“为什么不找个代孕的女性？”

“呃…我觉得不太…”

“好吧，那领养个绿色眼睛的怎么样？我喜欢你的眼睛。”

“我觉得褐色的也不错…”

注释：

1.全新全异之后彼得能够自己吐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