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萨克男子打开李广杏盒子,首先给对面夫妻两个尝了一个,然后将一个杏子递到我跟前,我不敢吃,推辞了一下,看他很诚恳,还是拿了一个。
他按顺序给每人给了一个杏儿。但是坐在我旁边那个阔气青年没有接。
最后他把剩下的半盒放到了我们桌子上。自己却一个也没吃。
就在那里不停的开玩笑,确实很红幽默。他说的话只有我完全听得懂,其他人还得让我翻译。
无非就是将宾语放到谓语前面。比如说杏子吃,1个给我,家里多多的有呢……
每次餐车从身边推过时,哈男总要把餐车挡在前面,问我们在座的9个人吃不吃饭。
他确定我们都不吃饭的时候,就对餐车服务员说,他们不吃,我也没办法。动作就像电影画面一样,其实他年轻的时候肯定很帅的。
他热情到什么程度?过一会儿,他就会把剩下的半盒杏子拿起来给我们分着吃。
架不住他的热情,我们几个都会接上一个。仿佛觉得这个车厢是他们家一样。
唯有身也穿丝绸衬衫的阔气男子没有接,他仍然保持着清高,连一个微笑都没有。与周围气氛格格不入。哈男看起来好像有点恼羞成怒了,把最后一个杏子狠狠的的砸在地板上,然后把空盒子也扔在地上。二话没说坐到自己座位上。
他每次都会说,认识一下嘛,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
说一会儿,他就会睡一会儿。酒兴过了以后,又喝上几口酒,然后又开始热情地与对面夫妻聊天。他很幽默,也很可爱,总想把身边的人都当朋友来对待。
当他听到我的对面那位碎眉碎眼的看不出实际年龄的女子,是从深圳过来的,做商务贸易,去过新疆3次时,他激动的站起来,跨过过道,要拥抱一下,女乘客也很大方的跟他轻轻拥抱了一下,握了握手。
他称她为小妹妹,称我为大姐。其实那位女子比我小一岁。不论到哪里,不管什么年龄的人,都会称我为大姐,甚至书法老师在帮我署名时,称我为大侠某某某,看来我好老气,好可靠呀!
他的一举一动都很可爱,也很自然。看年纪也好像有50多岁了吧。他让大家在手机上看他的相册,看他年轻时候的照片,说是当过兵的,然后他做厨师时候的一些视频。
夕阳斜斜地透过车窗,在他布满皱纹却依然生动的笑脸上镀了层金边。那枚被砸在地上的杏子,汁水流近帅气男,像是一场热烈友谊留下的印记。
看着他又眯着眼陷入浅眠,手边酒瓶随着列车摇晃轻响,我忽然明白,所谓“大姐”的称呼,或许正是这份坦荡赤诚递来的信任勋章。这一路,他用近乎执拗的热情,将陌生人的车厢焐成了临时的家,而那些鲜活的故事与不加掩饰的真心,早已随窗外的风景飞驰而过,但让人难以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