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开盘，伴随满街报章杂志上沸沸扬扬的消息，MIG股票一路下跌。程万豪动用自己私人资金大量买进，文雪凝也很配合地贴了一点自己的体己，到了下午收盘时间，总算没有落得跌停的难看局面。当然，她也趁机自己偷偷吃进了一些。
由于警方调查结果不予公开，坊间就有了各种传闻。家里的电话和公司公关部的电话已经被打爆，程万豪看了眼Miss Ma的公关方案，摇摇头递给文雪凝，“如果你觉得不妥就算了。”
“有什么不妥？这样很好。”她昨晚已经仔细读过也认真考虑过，与其留时间和机会给大众臆测，不如以攻为守，主动面对。“电视台新闻部主任是你师弟，总要卖个面子给你。从昨天到今天，至少在外人面前，我扮演好太太也不算太差吧。”
他忙在她脸上啜了一口，“哪里，阿雪一直都是我的好太太。”他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带着歉意笑着坐到她身边，“先去接孩子们，晚上再说采访的事，好不好？”
自然是老师护送着两个孩子从教学楼的后门悄悄离开，送他们上了程家的车。学校里也不是纯净的乐土，零零散散他们也从同学口中听来一些不堪入耳的话，于是从上车开始，乐天和乐儿一左一右挽住了妈妈，不给程万豪一点好脸。
乐儿附在她耳边悄悄说：“妈咪，如果你们离婚，我跟你。”
“谁告诉你妈咪要离婚了？”她拍拍一双儿女的手，“今天的功课难不难？乐天想好大学选什么专业没有？”
孩子们仍是固执地停留在这个话题。
“你还爱爹地？”
“可是爹地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全然当做他们的爹地不在同一辆车上。
她该怎样告诉他们所谓婚姻，所谓夫妻？他们的人生尚未真正开始，每一个少男少女都会经历的情窦初开、甜蜜欢欣，都会期待的相濡以沫、天长地久，是不能因为成年人的失败而过早破灭。
“傻瓜，你们爹地是犯了错。不过他已经向我道歉过，也保证不会再犯。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是要同舟共济。你们想想你们平时有没有做错事的时候，爹地妈咪是怎么对你们的？”虚伪，她骂自己。你都已经不相信了，却还要你的孩子们继续相信。
“哦。”他们点点头，似乎懂了。
程万豪坐在前面，始终沉默着。作为父亲的威严一朝被打破，骄傲如他，自是一时难以接受。听得她的劝解，不论那里面现在还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他还是必须感谢她的包容与成全。从前不觉得她是体谅和宽容的，尤其多年前因为那个女人的那场歇斯底里的大闹，几乎是生生磨灭了婚前她留给他的所有美好印象。二十年夫妻，有彼此间的一份眷恋，更多是相互的折磨与猜忌。可是离婚？不，他没有想过离婚。哪怕当年沈青何等温柔解语，他所期望的，也不过是另给她安置一个小天地罢了。自然，离婚，公司很可能分崩离析，孩子们不能在完整的家庭长大，可是，似乎也不仅仅是因为这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