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顾今年的旅程,好像对佛像情有独钟,从洛阳龙门石窟、大同云冈石窟的游玩,到河北省博物馆各个典型朝代佛像的艺术风格的观看,以及这两天对国家博物馆的参观,让我对中国的佛造像艺术产生浓厚的兴趣,并查阅整理了一些资料,特此与大家分享一下。
俗话说“相由心生”,在中国的佛造像艺术上也深深灌注着这种理念,只不过这不是佛像自己产生,而是通过人们用雕刻艺术把心中的相貌展现到佛像上。正所谓:艺术趣味和审美理想的转变,并非艺术本身所能决定,决定它们的是现实生活。
宗教并不等于宗教艺术,宗教是信仰,而宗教艺术是带有人们现实感情生活的真实写照。在中国,佛教石刻造像的历史可上溯到东汉年代。自佛教从印度传入中国,佛像艺术亦随之传来,在南北朝时期进入空前的发展阶段,隋唐时期进入鼎盛阶段,而到宋代开始走入衰落。
佛造像艺术的沉浮也反应出各个历史时期的思想更迭,反映中国人的思想感情、风俗习惯,审美理想与民族精神。纵观中国佛造像发展历史,每个历史时期的佛造像艺术都带有本时期特有的印记:
北魏时期的“瘦骨清像”;盛唐的“雍容华贵”;宋代的“典雅秀美”。
北魏时期的“瘦骨清像”:
北魏时期是一个战争不断,统治者争权,百姓饱受战乱流离之苦,每个人心里都充满恐慌,这是政治上最混乱、社会上最痛苦的时代,但在思想上最富智慧、最热情的时代。
两者的碰撞使得统治者和百姓急于把心里的恐慌寄托给刚传入中国不久的佛教,虽然此生无法改变现状,期望人世的轮回,让自己过上好的日子。在烽火硝烟的年代,百姓们身无定所、生无可恋,人生充满人生充满着悲伤、惨痛、恐怖、牺牲,世间没有任何规律可言,一切的存在都是不合理的,既然不合理就只能用非正常的形式去表达自己,在自我摧残中找到存在的感觉。似乎肉体愈摧残,心灵愈丰满;身体愈瘦削,精神愈高妙;现实愈悲惨,神像愈美丽;人世愈愚蠢,低劣,神的微笑愈睿智、高超。
出现了以大同云冈石窟为代表的面容清瘦、风神飘逸的佛教造像,成为中国石刻造像艺术的典范。
盛唐的“雍容华贵”
隋唐时代在经历了延续约3个半世纪的分裂和动荡以后,重新得到统一和安定,进入一个政治经济空前繁荣的历史时期,从而促使雕塑艺术的发展出现新高峰。
人们摆脱战争的厄运,开始步入富足、健康的生活。盛唐时期,中国人朝气蓬勃,自信满满,以胖为美,“形式美的观念积淀过程同样以人自身为根据”,佛像也因此发生趣味性的改变。
盛唐佛像在人体造型上的一大特点就是以饱满为美,给人以丰肥感,面部清秀,平稳,祥和,起伏自然,曲线和谐,变化多样,使佛像更具有人情味和亲切感。以洛阳龙门石窟为代表,此时的石刻造像,布局严谨,刀法纯熟,佛像面容贴切近人,身体圆润丰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成熟与完美。
宋代的“典雅秀美”
佛像在中国历史占据统治地位的是在频繁战乱的南北朝,在隋唐时期达到鼎盛,但物极必反,随着人们生活状态的好转,人们已不再需要佛教作为自己的心灵寄托,中国的禅宗教派便慢慢走向衰落。佛造像艺术也随着这种现实生活的发展而变化,它以自己的形象方式,反映了中国民族由接受佛教而改造消化它,而最终摆脱它。
所以在宋代的造像艺术中,宗教的气氛有所降低,取而代之的是增添了许多可以表达亲切的人性审美雅趣。把宗教中的神,完全变成了现实生活中活脱脱的人,把神进行了世俗化。面庞丰润,宽额丰颐,容貌端庄秀美,神情慈爱详和,姿态随意活泼,富有个性,具时代风格。并随着石窟的衰微,大型石雕佛像的数目大减,木雕佛像开始流行。
在古代佛教的盛行,不仅是统治者的需要,也是平民百姓的需要,虽然出发点不一样,但都是为了渡过内心的魔障,寻求心理的平衡,以此来控制人心。佛像的造型变化正为我们诠释了这一点,什么样的外形代表什么样的意识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