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说:“如果想深刻体验一件事情的乐趣,那么就去花上百分之一百的精力投入它”。其实这句话不是佛说的,是我说的。
在学习吉他这件事情上,前期枯燥的爬格子练习和和弦基础如果没有过关,后面的弹唱和指弹就很难弹出视频教学中的味道。在木之声练了一个月的爬格子后我便开始着手弹唱了,在转换和弦上果然快了很多。很多个夜晚,我和柳梦两个人在琴行时都会选择用合奏来吸引路人进店。他弹旋律,我弹和弦,有时候甚至会插上老板的音响来上一段。我们这样做的后果就是经常会围上来一群女大学生,这个人说来一首《小苹果》,那个人说来一首《someone like you》,搞得我们像点读机一样。
伴随着暑假的来临,木之声的生意逐渐暗淡下来。为了招揽生意,每周日晚上我们都会将音响、凳子搬到文化街的马路上开唱。第一次上台表演的时候有些紧张,照着曲谱弹唱了两首歌。吉他一遇上音响就有种天然的魔力,那一刻来往的路人都为我们驻足、鼓掌。柳梦家有一套简易的录音设备,平时他一个人唱觉得没意思,所以时常邀请我去他家玩。他妈妈看到我很是热情,因为平时他邀请的大多是女生,终于来了一个男的,让他妈妈觉得儿子不是在从事什么不可描述的活动。他拿出他那6000多的全单,插上3000多的音响,带上2000多监听耳机,很是那个派头儿。第一次感觉演唱会门票之所以卖得贵,因为设备很贵。那之后我买了我的第三把吉他--德威 DX-B。
开学后,木之声的生意快速好转,柳梦旁边时常围着一大群少男少女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弹唱。那个时候我认识了木之声另一个门店的守门人,我叫他痘痘,因为他那时一脸玲珑剔透的痘痘,虽然他一把年纪了,但是他坚持说那是青春痘。对于他的不要脸我慢慢地习以为常了。痘痘玩的是指弹,什么岸部真明、押尾桑、松井佑贵、GIN等等他如数家珍。他最常练习是岸部真明的曲子,就像他本人安静、闷骚。痘痘说他不会唱歌所以只好玩指弹,还嘲笑我唱歌那么难听还敢玩弹唱。跟他学习的第一首指弹曲子是GIN的《七夕》,这是一首关于爱情的曲子,在华师文化街那种充满文艺唯美的气息当中尤其和谐。指弹的指法和弹唱完全不一样,这首曲子我学了很久。不过每次我弹出来的都是欢快喜悦的味道,痘痘弹出来却一片伤感。后来我知道了痘痘一直惦记着他的初恋,以至于弹出的音乐都是伤感。痘痘很早就开始玩吉他了,时常怀抱着一把dove的全单坐在琴行门口一边抽烟一边弹吉他。懂指弹的学生不多,所以想比柳梦来说他就显得太孤苦伶仃了。但是他好像还比较享受这种无人问津的遗世独立的状态,经常一口可乐一口烟,快活似神仙。后来我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就劝痘痘不要因为失个恋就这么自残,痘痘不解问,我咋就自残了?我笑着说,你看哈,烟里面含有尼古丁对不对?
痘痘:对!
我:杀精......可乐里面含有可卡因对不对?
痘痘:没错!
我:还是杀精......虽然那个妹子舍你而去了,那你也不能杀害你们爱的种子呀,况且都过去好几年了是吧。
痘痘:你这么说,我吃啥喝啥都逃不掉那两字儿是吧?
我:不啊,你可以试着吃些牛鞭、羊鞭还有啥鞭之类的。
痘痘:你大爷的!
冬天来了,痘痘依然喝着可乐抽着烟,看来他誓死要将自己传播爱的种子杀死。对于此事我一直心有余而力不足,给他指了几个可以追求的美女的明路,他一直摇头说已经对雌性不感兴趣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帮他在亚马逊上购买各种牌子的祛痘产品。有一天,武汉大雪,我拿着刚到的亚马逊祛痘产品去木之声找痘痘,去之前我特意买了痘痘喜欢的可乐。到了琴行,我将可乐递给他,他竟然性情大变说,“换你那瓶花生牛奶”,我惊喜万分,“看来你终于觉悟了”。痘痘喝了一口花生牛奶差点喷了出来,笑着说“觉悟什么?靠,天气太他妈冷了,可乐太冰了”。那一刻我终于相信爱情可以让一个人对自己这么“狠心”。琴弦被空气捂得硬邦邦的,连续一个多月我们没怎么练琴,因为一直在玩一款叫做《极速飙车》的游戏,可怕的是我们竟然玩到了第二年。
几个月后我去了深圳,带上了我的吉他。相对于武汉,深圳更有活力。因为工作的原因,我经常需要跟乐队打交道,起初,我幻想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我觉得这是一个靠梦想活着的群体。有一次,朋友公司周年庆典,我带着一个乐队从深圳到东莞去演出。朋友很给力,安排司机来回接送。演出完毕,回深圳途中,乐队的主唱和贝斯手临时改变了好几次停车地点,并且每个停车地点就隔几百米,司机师傅有点生气,“公司特意单独安排一辆车接送你们几个人,送完你们我还得回酒店送那些还在等着的客户”。主唱和贝斯手并不买账坚持改变下车地点,最后我们一群人被扔在最初商量好的地点后,司机气呼呼地开着车绝尘而去。
我开始继续一个人玩着吉他,一个人玩吉他的好处就是无人打扰,爱怎么弹就怎么弹,没人知道你弹错了。我经常在很晚下班后打开音响,插上音乐,拿起吉他,然后随着旋律开始伴奏。直到听到周边的房间陆续发出“砰砰砰”的关门声,我才知道识相地将声音调小点,毕竟我是一个人,要是干起来,肯定会挨揍。我吃点亏倒是不要紧,要是吉他被砸了就不好了。不过后来这一情况慢慢好转了,当怂怂、徐光头、刘老板、欧阳等人得知我在深圳时就会时不时地过来蹭沙发。有时候因为人多只能打地铺,好在大伙儿都比较接地气,好长一段时间我住的905的地板一直都是光彩照人。
905有了大伙儿的加盟,我玩吉他的时候就更加变本加厉了。起初是我一个人独奏,后来就变成了多人合唱了。面对“砰砰砰”的声音我丝毫不为所动,那时是真正地体会到了“人多力量大”的快感。很多珍贵的声音就是在那段时间录下来的。怂怂当时很长一段时间徘徊在工作与失业的边缘,他平静的外表下一直藏着一颗躁动的心。我安慰他说,“好的工作总会找到了,你要是烦躁就玩下吉他吧”。怂怂总是派出他那两枚可爱的小酒窝,说,“我不烦躁啊”,然后拿起我的吉他,“哗哗哗”地开始扫弦,“当”,一个不太和谐的声音让怂怂停止了他那不停舞动的右手,“靠,弦断了,呵呵,呵呵”。
在吉他这条道路上,一直给我泼冷水的是欧阳,他经常说我做什么事都是三分钟热度。自从第一次过来905蹭沙发后,每个周末我的沙发就被他占领了。他说,工作让他经常头疼,905有艺术氛围有助于他疗伤。对于他这种厚颜无耻的行为,我只能选择纵容。因为对于一个对六线谱一窍不通的人来说,就算我弹错了他也不知道。有一次,很多朋友齐聚一堂,吃完饭我们就开始围在一起弹吉他唱歌。几首歌下来,大家都很给面子地啪啪啪啪鼓掌,我得意地看着欧阳说,“你不老是说我三分钟热度吗?我这玩吉他都两三年了,不止三分钟吧”。欧阳佯装鄙夷地说,“不止,你都快被烫死了。”面对欧阳的“装逼”我总说他啥也不懂,还老喜欢指指点点。为了证明他懂音乐,一天欧阳拿着我的吉他将琴头垂直向上放在膝盖上侧着头弹了起来。我差点笑喷了,“你这哪是弹吉他啊?”欧阳一本正经地说,“你懂个屁,这叫做创新”。面对他这种装逼还想装出清新脱俗的行为我笑着说,“还记得《西游记》里面女儿国那一集吗?”他一脸懵逼,“不记得,怎么了?”
“里面琵琶精跟孙悟空对打的时候就是这样弹琵琶的”。我无论怎么引导欧阳,他都摆出一副“哥听的都是钢琴曲和交响乐,尔等屌丝怎能欣赏”的姿态。真是“人生自古谁无死,不能装逼宁愿死”。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欧阳在不停地督促着我坚持下去。
徐光头说,因为我的影响他喜欢上了吉他。这多多少少给了我一丝安慰。我说,幸好吉他不是个女的。与怂怂不同,他喜欢拨弦,我一直以为因为拨弦比较安静、动听,所以他才喜欢,后来他很不要面子地说,“我压根就不会扫弦”。于是,就经常变成我来扫弦他来演唱。徐光头喜欢许巍的歌,每次录歌时,他一咳嗽几声之后便开始唱。我不忍打扰到他,但是有时候实在受不了,“我TM还没开始弹,你就唱得这么欢呢”、“我都弹这么久了你咋还不唱呢”。没办法,他就是这德性,总喜欢跟我对着干,直到我将录完的片段给他听完,他才意识到再这么下去,许巍要跳起来打人的。不过他还能听完,说明他对自己的状态的包容力还是挺大的。
佛说:“当你认真地对待一件事情的时候,必然会吸引一群人来参与”,其实这句话不是佛说的,是我说的。
ps:本来想插入当时和痘痘一起录的指弹,不过简书里面插入不了音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