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落笔点,老徐很快铺开巨网。他找来靳云鹏说出了小徐的狂妄和大段的霸道。这位鹏先生一脸为难的表示,自己对小徐的反感和对大段的尊重一样多,合起伙来揍小徐是没问题,可大段就不同了,毕竟是主子,自己这翅膀是有,羽毛还没硬,不合适。
老徐点点头表示理解,但他也说明其实自己对大段也没什么恶意,只不过要想干倒小徐,那就必须把大段这尊佛移开。否则以大段那护犊子的性格,过不了多久,小徐肯定又蹦蹦跳跳的回来。这家伙有仇必报,他要是回来,还有大家的好果子吃吗?
同样作为大段的左膀右臂,靳云鹏对于大段对小徐的呵护那真是羡慕嫉妒恨。假如他们俩同时掉在水里,你问大段首先去救谁?几乎可以肯定大段百分百会选择小徐。更何况眼瞅着这小徐又立新功,那身价自然是水涨船高,这要是再让他嚣张下去,以后北京城可就没自己容身之地了。想到这,他无奈的点点头表示同意,但申明大段毕竟是自己老师,移开没问题,但一定是他自己走开。
老徐一听,没问题啊,反正自己的目的也不是要把安徽堂口从民国版图抹掉,只要这子公司对母公司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就行了。
要说这鹏同学也的确人脉够广,人家在安徽堂口也是出了名的牛人,又不似小徐那样像个刺猬不容人,自然有了一帮受过小徐鸟气的难兄难弟。这还不算,他左手牵着曹锟,右手拉着张作霖,而且又是小吴的政治领路人。有这么多资源可供使用,难怪老徐首先找了他。
老徐自然明白,这北京城上上下下都被安徽堂口把控,想要在总舵设局,那简直是自不量力,难度可想而知,唯一的途径就是发出衣带诏,呼吁地方人马前来“勤王救驾”。
定下了策略,那也要师出有名,以什么名义呢?按理说,大段是安徽堂口的负责人,打蛇打七寸,如果能集中火力点攻击大段,那效果肯定杠杠的。可是不管是张作霖,还是阎锡山,哪怕就是李纯、曹锟这些人,就算不是大段的好友,那也是旧交。况且大段还是做了不少正事,又是天王巨星,如果把他作为首要目标,这恐怕不合适,几乎不可能调动大伙的积极性,那效果绝对是要打折。
老徐和靳云鹏一合计,觉得还是把小徐放在这首犯的位置比较合适。鹏先生分析道:“清君侧”嘛,之所以把小徐列为重点打击对象,就是为了替大段清理身边的小人,这样一来,你大段总不至于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吧。再说了,这小徐那前世肯定是千年的粪坨,臭的不行。你看看他做的那些鸟事,哪一路人马会待见他。截胡张作霖的财路,图谋曹锟的直隶王,怂恿阎锡山丢了一个混成旅。现在他这小人得志,大伙肯定恨得牙痒。把他往案板上一摆,估计使个眼色,大伙就算不生吃了他,起码也会活剥了他。
老徐点头同意,可叹你小徐还和自己是一时瑜亮,多年来往也学了点本领,没想到居然没盖特到自己的真传。这做人可是一门大学问,想想看,像你这样混到人神共愤这地步,的确实没几人能达到。想到这,老徐不免替大段叫屈,好好的人,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臭鸡蛋呢?摊上也就算了,你怎么还把它当做心肝舍不得丢呢?
有了口号,接下就是要行动,也就是谁来做。说到这个问题,老徐确实有点头疼,虽然是打群架,可总得有个带头的不是?安徽堂口那势力如日中天,谁会没事吃饱撑的非要鸡蛋碰石头呢?那些个地头蛇肯定看得明白,谁愿意做这出头鸟呢。
靳云鹏表示这旗手非小吴同学不可。
老徐不无担心的表示:“吴佩孚年轻有为那是不假,可是不是也太年轻了点?”
“年轻不好吗?”鹏先生一拍胸脯,“其他人倒是年龄大,可又怎样,滑的跟鲶鱼一样,看到肉才会扑上去,闻到骨头扭头就走。你想钓他们,不知道要用多大的鱼饵。小吴就不同了,他只不过是一师之长,那这选择性不就多了嘛。”
“话虽如此”老徐还是有些不放心,“小吴能扛得起这替天行道的大旗吗?”
“除了他,你还真就找不出第二个备胎”鹏先生解释道,“这小吴虽然只是曹三爷麾下的马仔,但三爷对他的信任不次于大段对小徐,只要小吴出头了,三爷这条线算是稳了。再说了,湖南之战小吴功绩斐然,结果劳而无功,到嘴的肉硬是被大段抢走了,至今还吊在衡阳城头有家难归,现在就跟乞丐没差别,这怨气都快漫过衡山了。像这样能力不俗,恨意满满,上哪去找这么合适的,仅此一家,别无分店。”
听了他一番话,老徐暗暗高兴,都说这靳云鹏的官帽是麻将桌上拍马屁拍出来的,看来这话不对,人家这分析有条有理,层层相扣,环环相连。这么牛逼的人都不帮你,看来真是该你大段倒霉。
一张大网就这样织成,看着这厚厚的计划书,老徐露出了满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