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次清谈。
从婚姻转向成长经历。边翻与内心的小孩对话这本书,边谈自己的人生际遇与感受。
在长辈们身上窥见边缘性人格障碍的影子,或轻或重。在不同的养育者那里,被身体虐待,被过早要求扮演大人角色照顾家人承担家庭责任,不被允许表达情绪,被不公平对待。
我记得湿毛巾狠狠抽在背上的痛感,记得巴掌刮过脸颊的火辣,记得躲在两层半楼上黑暗角落的恐惧,记得带刺的荆条加盐抽得身体开花坐不下来的痛楚,记得睡在不知哪辈老人过世睡过的木床盖破旧棉絮心中的惶然,记得躺在一张床上家姐戳着我的脊梁说风凉威胁的话战栗,记得冬日被砰的关到门外吃饭的凛冽,记得被家姐起绰号当众取笑无处安放的面子,记得我妈在我还没有起床的时候在楼下大骂如何厌恶我的委屈,记得我妈在我关门躲起来生气的时候砰的开门一把拉住我的马尾辫往后拽时候的悲愤,还记得我中考全校第四名的时候我妈一脸不痛快的说怎么考第一名的人不是你的失落,记得自己小小一只洗窗帘双手冻得通红被骂洗不干净回应再的水里清一遍被狂骂竟然顶嘴的憋屈,记得奶奶在邻里四处恶意传播我们姐妹俩如何不好的莫名。七八岁起,做所有的家务都是理所当然,不做便是偷懒不孝。
我真的不曾做错过什么。我只是家里的第二个女孩。我一直都是那个很乖的孩子。我也品学兼优。可我的存在就是错误的。成年以前,不知家人的拥抱是什么滋味,也不知一个小女儿家当众自然的撒娇是怎样的欢愉。生下来就被嫌弃,被送出去寄养,抱去的路上肚脐脱落大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差点死掉。懂事以后,只好用所谓的成绩去换取一点关注。也如飞蛾扑火一般渴望哪怕丁点的关爱。
负面的影响一直都在,PSTD,长期湿疹,不喜欢到台前去,排斥亲密肢体接触,没有安全感,长期睡眠不好,偶尔爆发的眩晕症。
唯一的安慰,是带我长大的爷爷和阿婆,太公太婆疼爱我。彼时,某些寒暑假尚有一个安全的去处。某妞说,我翻看了你所有的照片,和你阿婆在一起的时候笑得最放松最自然。是,阿婆家的沙发,可以倒头就睡,最重要的是,阿婆爷爷从来不曾评判我。
咨询师说,如果当时法律健全,你的养育者们应当被剥夺监护权。去找一个你觉得安全的地方,回想一件早期的负面事件,记录下来你的情绪和感受。每当你应对一件事情有负性情绪的时候,想一想,还有没有别的可能性,面对那些新的可能性,你的解决方案是什么。
坐在茶店里,低头喝茶,码字,红了眼,偷偷的擦擦眼泪,拎了东西赶紧走了。
终于远走逃离了,给自己一点点改变的可能。否则,大概是万劫不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