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行》|| 黑暗中独行的爱情

看过太多东野的书,无一例外的抽丝剥茧,接近真相。有时会不自觉的把自己带入到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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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白夜行》看的有点乱。每个情节就是一个片段,每章一个情节,一个故事,仿佛前后之间除了人物名称,没有任何联系。却又觉得彼此间有着说不清的关联,让人情不自禁地跟着读下去。

东野的推理小说就有这样的魔力,作者就是魔术师,对案情以及读者心理的把握恰到好处,紧紧抓住读者的视线,让人不由自主地跟着读下去,又不会感到枯燥与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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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没有大到需要撑伞,却也悄无声息地沾湿了头发和衣服。秋雨绵绵,灰色的云却不时分开,让夜空露出脸来。”

读完了,却并没有探寻出是真凶还是帮手,雪穗和亮司这两个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一个活着,一个死亡,能说谁为了谁呢?就像枪虾和虾虎鱼,互利共生,这是他们关系最贴切的说法了吧。表面上,两人没有爱情,也没有亲情,却又相互依存着,两个活在黑暗中的人,白天是黑夜,黑夜也是黑夜。人生就像在黑夜里走路,不能光明正大的行走在阳光里,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这是一种悲哀。失了灵魂,缺了活力,虽然表面上,是女神,是别人羡慕的对象,背地里却是连自己也唾弃厌恶的人。失去了虾虎鱼,没有了它的庇护,枪虾还能生存吗?

《白夜行》的世界是一个二元的结构,一边是罪,一边是爱;一边是黑,一边是白;一边是正,一边是邪;一边是显,一边是隐。表面上纯洁美丽的雪穗是罪恶的,她黑暗的童年阴影无法去除,所以生命中没有太阳。桐原亮司表面上是神秘而且阴暗的,但他承受了父亲罪行的后果,为雪穗不惜一切,他代替了太阳,成为雪穗的亮光,她便可以在白夜中行走。

“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暗,因为没有东西代替了太阳。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凭借着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当成白天。我从来就没有太阳,所以不怕失去。”

是真的不怕吗?当亮司用那把心爱的剪刀刺进胸膛,为保全自己只能装作不认识而镇定转身的雪穗,上楼那一刻的僵硬与停顿,恰恰是害怕的表现,那是一种失去生命中重要东西的割离。

小说的结局,亮司从雪穗华丽的新店楼梯上跃下。当警察笹垣问雪穗:“这个人是谁?”雪穗像人偶般面无表情地答道:“我不知道。”

这是小说中在那场杀人案后亮司和雪穗唯一一次出现在同一场景中,却是生死两隔。“只见雪穗正沿扶梯上楼,背影犹如白色的影子。”“她一次都没有回头。”亮司一直在为雪穗的幸福付出,甚至宁愿用自己的生命成就雪穗的新生,而雪穗却对亮司的死如此冷漠。

雪穗并不爱亮司吧,雪穗是深爱着亮司的吧?“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暗,因为有东西代替了太阳。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凭借着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当成白天。我从来就没有太阳,所以不怕失去。”这是雪穗的独白,是她第一次袒露自己的内心。亮司的爱代替太阳照亮了雪穗的世界,绝望的亮司纵身一跃结束了自己的生命,雪穗的太阳也熄灭了,她和亮司早已合为一体,亮司的死带走了雪穗的灵魂,让她的背影“犹如白色的影子”。她没有回头,不是不爱,而是太爱,为了死去的亮司她绝不能泄露心底的痛楚和悲伤,从此她只能在黑暗中孤独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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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司和雪穗想要始终向上,并为此坚强斗志、不懈努力。可其实这种向上是在不断向下的堕落中完成的。虽然他们都无比强悍地地扫清一个个障碍,成就自己的梦想,但是为此而身负的罪孽却早已万劫不复。雪穗刻意习得的优雅与高贵,有一种畸形的虚荣心。

雪穗和亮司的爱,藏在一段相当长的时间里,而正是这样漫长的叙事时间,使得这份爱情显得悲凉而厚重。同时,东野选取的每一个时间截断,都将两人形象塑造得愈加丰满,使读者在接受这份本质上恐怖但极致的爱情时会有感同身受的理解。东野圭吾从各个角度选取故事的叙述者,让他们在亮司和雪穗的生活四面散开,站在每一个角落将两人这场痛苦而无望的爱情慢慢勾勒成形,让读者看到这一场涂满鲜血和罪恶的所谓爱情。这份爱情是无望的,是冷静而残酷的,它是躲在“白夜”里,“无法牵手”,也“没有回头”的爱情。

这注定是一场黑暗中独行的爱情,只能躲在阳光的背面偷得一丝温暖,不能曝光在阳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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