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 · 一座城的今昔
定位 : 阿维尼翁
从林达的《带一本书去巴黎》中听说,旅游法国的最好方法是乘坐公交车,景点一处一处都有车站停靠,轻轻松松就能游遍大半个法国。这是名副其实的,我们正坐着公交车从阿维尼翁郊区来到了市区。
阿维尼翁是全世界戏剧工作者和爱好者的圣地。正巧我们偶遇阿维尼翁戏剧节。
一下车,大街小巷犄角旮旯张贴塞满了各式各样的戏剧宣传海报,整个街道充斥着浓郁的阿维尼翁戏剧节的气息,是那种不经意都能体会到的对戏剧的热爱执着。我最喜这样众人热火朝天共同欢庆一个节日的气氛,美好得让人情不自禁想要融入其中,我敢说这种感染力是谁也不能抵抗的。
阿维尼翁人使出百般武艺宣传自家戏剧,街角一隅分发戏剧明信片同时也作为看剧的票子,将海报印刷在白色体恤上,在街上即兴巡演招客,甚至窗台上坐了个极像真人的假人似乎要跳楼的样子把我们吓得魂飞魄散。
就这样,大把大把的热情洒在每个阿维尼翁人和世界各地人们的身上,就像注入了兴奋剂,化成一个个笑魇如花的灵魂,狂热而近乎发疯地沉浸在戏剧的魅力中。
教皇宫耸立在古城池顶,从下面仰视好一派威武雄壮,感觉自己小得如同蝼蚁。
教皇宫是中世纪最宏伟的城堡之一,自1252年开始修建,1309年成为教皇克莱门特五世的居所。教皇宫自此经多次修复,是研究中世纪建筑及绘画不可多得的宝库。教皇宫分旧殿和新殿两部分。旧殿朴实无华,属罗马建筑风格;新殿富丽堂皇,为典型的哥特式建筑。
至于教皇宫的悠长历史,还得从教权与王权的关系讲起。
时间轴:古代晚期(284-610)——中世纪早期(610-1000)——中世纪盛期(1000-1300)——中世纪晚期
追溯到古代晚期,教权远远凌驾于王权之上,国王要是不听话,惹教皇不高兴是小,被革除教籍丧失威信是大。因此世代君主要使自己的王权名正言顺,不得不都成为天主教徒。公元500年前后,克洛维接受了洗礼,这一洗把蛮族的出身洗得清清白白。受洗之后的克洛维不再是一个幸运的日耳曼军事领袖,而变成了罗马帝国的继承人——他是“被上帝挑选出来”在西罗马留下的土地上保护基督荣光的国王。这使得他有能力团结法兰克其他部落,顺利征服整个高卢。
中世纪早期他俩的关系简单来说,就是国王向教会寻求合法性,教会向国王需求领土保护。如查理·马特与英国本笃会结盟。又如“丕平献土”,伦巴第人赶走了东罗马帝国的势力,教皇从一个臣服于东罗马帝国的罗马主教,变成了把控教皇国实权的人物,简直是空手套白狼,但是丕平也不傻,加足了筹码,用神权巩固了自己的王权。这是加洛林王朝王权与教权的双赢,可谓各取所需,互利共赢。翻转这一格局的,是查理曼。他直接治理了教会。自此,国王与教会的关系被重新定义,查理大帝使之从原本的“政教独立”,变为“政教合一”。
到了中世纪盛期,教会离经叛道,陷入倒悬之危,渐渐步入下坡路,王权显现出崛起的趋势。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政教合一”的局势又被打破,教皇与国王争取叙任权是这一现象的导火索。教皇格里高利七世与德皇亨利四世的叙任权之争的巅峰,诱发了“卡诺莎之辱”的发生。格列高利号召亨利的臣民叛变,促使撒克逊贵族重新开始了几个月前刚刚结束的内战。1077年1月,亨利被迫在意大利阿尔卑斯山脉的卡诺萨向教皇格里高利公开表示羞辱。但是当教皇赦免他被逐出教会时,亨利利用这个机会集结他的军队,击溃他的撒克逊对手,并把格雷戈里自己从罗马赶走。教皇的世俗权力最终在博尼法斯八世(1294-1303)统治下瓦解。正如格里高利七世(Gregory VIl)和德国亨利四世(Henry IV)的斗争一样,一场痛苦的宣传战争随之而来,现在几乎没有人听教皇的话了。法王“美男子”腓力四世软禁了教皇,老教皇因惊吓过度而死。
为了赢得欧洲国王和亲王的支持,教皇们通过谈判达成了一系列条约,被称为“协约”,这些协约赋予世俗统治者在其领土内广泛的教会权力。教皇们因此以牺牲自己的实际权力来统治教会为代价获得了对教会的理论霸权。根据这些协和式的条款,国王现在从当地教堂获得了许多之前流入教会的收入。他们也获得了在王国中任命神职人员的权利——叙任权。叙任权到手意味着国王的兴起,教皇的衰落。
终于,受够了罗马的教派纷争,并且不断受到惯使阴谋诡计的法国菲利普四世的刺激,1309年克莱蒙特五世教皇将大教堂搬到了阿维尼翁。
一座城的过往,总是颠沛流离战火纷飞。一座城的如今,总是欣欣向荣鸾飞凤舞。
正如这副画《历史的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