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老板......”当成五得知她要坐19个小时硬卧去到遥远的厦门的时候,她立马跑到老板办公桌前,绝望的看着老板,想用她的温情改变一下这个交通方式。“不!行!”老板一副没有商量余地的表情,跟成五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说,这是剧组统一安排的,何况还有一众服化组的同仁相伴,不要一开始就搞特殊。
成五想了想,既然是去体验的,那就顺道也把出行方式体验一下吧。强行的自我安慰之下,她拖着绝望的双腿离开的办公室。
19个小时啊!硬卧啊!她满心的全是担忧,要怎么度过这漫漫绿皮火车时光。过夜火车要如何解决吃饭、上厕所、洗漱等等这些问题。这全是一下子出现在成五生活中的,让她有点小期待,但更多的是担心和煎熬。
说来也是,从小都没有离开父母这么长时间过,爸妈对成五此次进组也是充满了不舍和不放心,坚决一定要跟她一起收拾行李。可想而知,妈妈一出手,结果是什么样子的。满满两个箱子的衣服和必需品,外加一个背包。当行李收拾好摆在成五眼前的那一刹那,她真实地感受到了母爱是多么的沉重。
她以为,南方的艳阳高照、春风四溢。她把她的夏天全部塞进了行李箱,想着这一去就肯定是摆脱了寒冷。那么天真的整理着衣柜里的单薄衣裳,脱去厚重的棉服,像是已经享受着朝阳。
成五的爸妈坚持要一起把她送上火车才放心,她也不好拒绝,只能任由父母做决定。当走上火车,在狭窄的通道里穿梭,躲开路上站的三三两两人群的时候,分别感才真正的袭来。爸妈给成五送到她的位置上,替她放好两个硕大的行李箱,转过头来告别。这可是成五二十几年来第一次和爸妈分开这么久,虽然也只是三个月,但每个第一次不都是值得记住的嘛。她给了爸妈每人一个深深地拥抱,没有说太多话因为她怕话还没说出口自己就不争气的哭了。是很俗套的桥段,但这也是临行前最真实地表现。告别之后,爸妈不舍的离开了。
火车缓缓开动,属于成五的剧组历险记,也就这样开始了。
和成五同车厢对面的床铺是一个看上去长得不错的男孩,待人客气,他把自己的纸巾打开放好在小桌子上面,和大家说有需要可以用,不用见外。他的上铺是个文静的姑娘,因为位置太高不够方便,便请问到成五是否可以坐在她的位置上休息,等到晚上要睡觉的时候在上到自己的床上。看着眼前这个透着文气的女孩,干干净净的样子,成五没有犹豫便答应了。
虽然这样,但是大家并没有太多交流。毕竟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人,让大家对彼此都有一些防备心。一整个下午的安安静静,成五看完了她提前下好的剧和综艺。长期保持一个姿势让她的身体那叫一个酸爽,赶紧起身到隔壁的窗户面前透透气,看看沿途的风景。
快到要休息的时候了,因为都是只身一人出门在外,三三两两的交谈和暗自观察之后,大家对彼此都有了大概的印象。轮番的洗漱时间让各自不约而同的都为对方看管着行李,也是暖心。
原来卧铺上也是要熄灯的啊,成五不禁感叹自己的孤陋寡闻。她把背包放在枕头旁边,盖着自己的衣服,睡了过去。
可能有人会说:为什么盖着衣服?难道没有被子吗?
有的,都有的。原因很简单,成五是个不折不扣的处女座。一切都有了最好的解释。
列车依旧在徐徐前行着,灯光暗下的车厢,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宣告着一天的结束......
慢慢慢慢,火车竟然停了下来。成五突然间惊醒。她脑子里晃过一个又一个停车的原因,然后又睡了过去……
2.
一晚上很快过去。第二天早上起来,洗漱,整理东西,所有人都在有条不紊的干这自己的事。此时的列车窗外,却已然一片南方的景象。绿色的麦田和层峦山脉,聚集在一起的小楼住宅,茫茫的雾气,穿梭的长长的山谷隧道,所有的这些,无不宣告着那份属于南方独有的气质。
成五站在车窗前,久久不曾离开。
期间,对面上铺的女孩过来搭话。闲聊中,成五知道了眼前这个女孩是要去参加研究生面试,也聊到一些应届生是要选择工作还是读研的选择困惑,看着眼前的女孩,成五不由得想到了自己。
是啊,学生时代总说毕业遥遥无期,可转眼毕业已经过去了好几年。时光飞逝的速度总是不给人喘息的机会,我们计算着时间,却又被时间算计。
成五坦然的跟女孩讲到自己的想法,她觉得人生需要各种尝试,这样才能在几百万个选择中找到最适合自己的那个。而且短暂一生,她信奉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盼望着,盼望着,列车终于要到站了。回想起这次19个小时的旅途,也不过就那样吧。成五她拎着两个箱子下了车,去寻找她的小伙伴们。因为剧组统一买票的时候,成五的票没能一起购买成功,所以她是自己买的,位置自然跟其他人不在一起。但也无妨,和跟陌生人在一起相比,自己一个人反而更加放松。
在站台上和大家汇合之后,她们便等着剧组里相关负责人来安排车的问题。
成五学生时代曾和好朋友去过这个城市,她脑子里怀念着那的一切。曾经去过的大学校园,一起奔跑过的海边,写过字的沙滩,吃过的沙茶面,游走过的街道等等。她直到这时还依旧认为这次的再次踏上这片土地,能够续写上次的故事。
大家搬好行李坐在前来接站的车上,成五痴痴地看着窗外的景色,也不知在想着什么。可能是对接下来生活的畅想,可能是对这个城市的回忆,也可能是长时间奔波之后的阶段性放空吧。
酒店,又是一个全新的体验。这栋潮湿的快捷酒店,竟然外墙全部搭着脚手架,盖着绿色的防护布,看上去就让人没有过多的好感。酒店旁边就是一个大型加油站,后面是个学校的操场。这样的地理位置着实不太理想,更何况酒店大楼后面就是一个堆满垃圾,积着水的坑。进到大堂办理入住,成五茫茫然也不知道是和谁住在一起,眼前全是慌乱的人群,便在角落中坐在行李箱上四处观察着。
因为同是负责服装相关,成五被安排和丁丁住在一起。可能常驻剧组的人都学会了如何快速和人熟悉吧,被大家如此热情熟络的相待,成五也就尝试着接受。
大家还算是满心欢喜的回到各自房间收拾东西的,毕竟相似的年纪对待事物和新鲜感的反应都是差不多,成五和丁丁也不例外。一打开屋门,扑面而来的满是消毒水的气味。好像潮湿的空气,让消毒水中的因子都变得膨胀起来。四散的空气湿漉漉的让成五全身都觉得不是很适应,摸摸床上的被子,像是洗完没晒干就潦草铺上的。标准的标间配置,环顾屋内的各种设施,包括卫生间和,哦没有和了,只有一个卫生间,简破但也凑合。成五和丁丁快速整理着日常所需,期间还不免两个人略显客套的玩笑打破相识之初的尴尬感。大体整理好之后,二人马不停蹄的去看了她们日后的根据地——服装间。那里早已聚集了提早到达的人们,包括她的Car小哥哥。
>>>Car哥番外
大家都在忙着手中的活,什么捋剧本啊,设计特殊服装啊,整理配饰啊这些。成五眼看也没什么需要自己做的,只能象征的这里弄弄,那里看看,然后围在Car哥身边,看能帮上些什么。然后观察着其他各位的举动和状态,自顾自的分析着她们。初来乍到的她,只能逐渐摸索着和这些人的相处之道。
过了不一会,可能是觉得无聊吧,Car要成五跟她一块出去买水。他们俩个走在酒店旁边的一条全是小吃店的街上,聊着刚到所见闻的事。Car哥是个很洒脱的那个,和他一起走的时候他会很顺势的拉你的手,甚至要跟你十指相扣哦。很多那个的性格都是超好的,Car哥也不例外,他擅长打通各种关系,游刃有余的穿梭在各种利益链之间,得到自己想要的,还能收获到额外的赞赏。成五和Car走在小吃街上,搜索着路两旁的各家小店,也互相聊着彼此的近况。因为Car和其他人提早一天到到厦门,做些提前的准备,他一直不停的说着他的见闻和对这些人的看法,成五无奈,只好笑着听他讲,两眼扫过那些有点过时的大红底招牌。正当这时,Car领着成五进了一家炸鸡店。不是肯德基也不是麦当劳,是莱华士。这是成五第一次吃。九块钱的炸鸡汉堡,五块钱的鸡块,味道却和肯德基别无二致,成五吃完便深深地记住了它,当然是因为它的便宜啊。成五想着之后有机会还是可以再来这里吃一下的,可是,就真的再也没去过了。
吃完饭,他们准备去买水,真的渴了不是。走进一家路旁的小便利店,还当他们左挑右挑的时候,突然从后面冒出一个人吓了他们一跳。缓过神来一看原来是成五的另一个男老板。老板和朋友在旁边饭店吃饭的时候看到路上闲逛的二人,这才特意来叫住他们。
买过水后,Car和成五一起去饭店找了他们。正好男二也在,还有几位未曾见过面的人,随后也都一一做了介绍。成五的老板让她和男二相互留个联系方式,以后好方便照应。成五虽表面很淡定,心里早就笑开了花。哦对了,男二叫笑东,因为他很爱笑。
聊天期间,成五接了个电话,是绿绿打来的。绿绿说那几大箱衣服运到了,需要她回去帮忙卸货,她只好答应下来。回到座位,老板问她是不是要回去干活了,她就也没有多想,回答说是,衣服到了。老板见她这般回答也就顺势暂停了刚刚的聊天,放她和Car一起回去。
刚一出饭店,Car就对成五进行了语重心长的教育。成五一开始还是一脸懵逼,怎么说了个是就不对了。Car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指出成五说话不过脑子,刚才老板明明一脸想要继续聊下去的样子,她没头没脑的回答,搞得老板不知如何接下去,只能让二人回去。成五这才恍然大悟。成五是个永远想不了太多的人,有什么说什么惯了。转过头来一想,觉得Car的话也十分在理,但都已经这样了,那就这样吧。
Car小哥哥能够就这样安分回去干活吗?半路又看到了一些现炸的当地小吃,俩人买个不停。成五和他正满心期待的等着小吃出锅,老板也吃好了往回走,给俩人逮个正着,然后就是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之后的各种事实再次证明,成五需要向Car学习的地方太多了。Car可以油滑的对待各种人和事,不像成五,总是一副好说话的样子继而被人得寸进尺。
3.
终于到了开机的那一天。
第一次见到通告单的成五还不大会看。她来来回回翻看着这张A4纸,想从中看出点什么门道来。可惜,哪一集哪一场她都还不知道是什么,就决定先把单子上的每个字都看清楚了再说。但如此反反复复,除了出工时间之外,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其他的了。
一大早她跟着服化组的车到了拍摄场地。按照平时在网上见到的别人家的开机照片,成五满心期待她所参与的第一次。
下了车她就去找了笑东,因为之前她的老板说要他们互相照顾一下,这也是笑东的第一部戏啊,不知道他的心里有没有一些期待。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笑东的经纪人竟然因为找错路要晚到一些了,这对于成五这个注重仪式感的人来说,觉得有点不太靠谱呢。
既然经纪人晚点到,那气势上怎么也不能输给别的小鲜肉啊。成五自告奋勇在现场为笑东拍起了照片,虽然可能别人觉得并没有什么卵用,但成五觉得,每个瞬间被记录下来,之后翻看照片的时候,才能重新找回当时的心理状态。每一个曾经的瞬间,都值得被记住,更何况是第一次。也许大家今后都会有更多的开机仪式,但第一次还是会最有印象吧。
整个流程就像平时网上看到的那样,讲话、拜四方、上香、拍合照,这一整套走下来就算礼成,仪式就此结束。如此简单的事情,猜猜成五拍了多少张照片?这就好比曾经的海底捞小哥给她们小伙伴拍合照连拍32张一样,成五过后翻看自己的手机,单就大合照来说,她已经拍了40来张,就不算单人照了。也是创造了她自己的历史。
仪式完成之后,大家便投入到了拍摄当中。成五不知道自己要做点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跟谁待在一块,她选择黏上和她一起住的丁丁。丁丁也是个热心肠的女孩,她耐心的给成五解释她提出的各种天马行空的问题,还告诉她要每场戏都给参演的演员拍照。行业里称为接戏照片。为了就是拍完这场戏之后,下次再拍这场戏之后的场次时,能够让演员的服装和之前相同,不至于穿帮。
成五认真的给每位演员拍着照片。上衣、裤子、鞋、身上的饰品,也算是拍无巨细了。
起初成五和丁丁一直在教室里拍上课的戏份来着,有丁丁在身边,她也好问着些什么。后来不知怎得,没有了丁丁的影子,不知道她跑去哪里了。成五给她打电话,电话那头的她竟然悄无声息的独自一人跑去了操场。更可怕的是,操场遥远到在马路对面的那个校区。
成五最后还是过去了那边。操场上的人正在拍摄男一跑步的镜头,成五过去之后拍了接戏照片并编辑好,之后就没有其他事了。
其实成五对于那天的记忆一直是模糊的。她印象里只记得那天在操场拍的时候下了雨,大家都躲在搭起来的小蓝棚子里。导演是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人,但具体长什么样子成五已经不记得了。摄影老师好像很会拍,在拍男一跑步的时候,还拍了操场旁边挂着的小旗子被带动的画面。除此之外,成五就只记得现场有只大金毛,叫Lucy。
第二天依旧拍校园。此时的成五还并不知道分出了A、B组来,对她来说,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她白天一直在A组,虽然她也不知道吧。突然快到傍晚的时候,她听说笑东有场戏要单独过去一个录音棚拍,这她当然要跟过去了。和丁丁说好,又和其他人做完简单的交接之后,她就收拾好准备过去。
也恰好是这次拍摄,让成五之后在剧组的生活变得丰富有趣起来,也让她真的学到了一些还挺不得了的东西,交到了她想要一直去联系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