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夜晚黑漆漆,静悄悄,在街上晃悠,突然意识到以后见姥姥的机会将会越来越少,于是掉头。“姥姥,找什么呢?”听到我说话姥姥头也不抬,“找点东西。”她一只手拿着手电筒,一只手在破木箱里小心地翻阅着。
终于从箱底抽出那封信,她才抬起头看我“这么晚自己来了?多不安全。”我嘻嘻地笑,顺手夺过泛黄的信纸,原来是姥爷的来信,怪不得这么宝贝。晕开的字迹也盖不住纸上那娟秀的字体,我深情地朗诵起来:
那时你问我幸福是什么
為了大家 棄小家
我拋頭顱 灑熱血
現在你問我幸福是什麼
頤養天年 伴左右
帮祢浇花 做做飯
原来是姥爷要回来了。姥姥的平静反而藏不住她内心的喜悦。素未谋面的姥爷要回来了,我比她还激动。姥爷年轻时参加抗日,被抓去日本,从此音信全无。姥姥自己带五个孩子生活,一晃,孩子都有了孩子,她终于盼到了。她终于不再孤单,终于不用再养些阿猫阿狗。
猫诡异地惨叫几声,狗也应景地哀嚎,接着便是小爪子挠门的声音。这不像姥姥养的阿猫阿狗在抱怨,这声音有些奇怪,彷佛从另一个次元传来的。
梦到这里便戛然而止,我被室友的宠物叫声吵醒,睁开眼不由地哭湿了枕头。最近总是梦到姥姥,一定是她也在想我。姥姥,在那边还好吗?有没有找到比你早走四十多年的老伴呢?希望姥姥不管在哪儿,都能遇到同样善良宽厚的人。
如果你问我幸福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