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我发了信息,我没去看。
我已经懒得再去应付他了,在我看来,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可以功成身退了。
就在第二天我收拾行李准备离开这个我住了三年的房子时,我听到了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还有男人不耐烦地催促声。
我心下了然,面上却显不耐。几步到了门口打开门,果然是林墨......和他的开锁师傅。
正在开锁的师傅没想到屋子里竟然有人,他也没想到林墨这个看上去仪表堂堂的男人居然能做出来家里有人还叫人来开锁的脑残事,一时间他人直接傻了。
傻了吧,换我我也傻了。
我抱着胳膊好整以暇的靠在门框上,静静等着他的解释。
可他并不打算和我解释什么,一向冷静的黑眸落在我身上,近日却带了一丝探究和神伤。
我看着他和师傅道了谢付了钱将人打发走,正欲关门,却被他一把抵住了。
“林先生,你安排我的事我已经顺利完成了,不知你今日这一出是要做什么?”我冷冷的开口。
看着他受伤的眸子我只觉得好笑,明明两个人都是协议夫妻,我也只是一个被雇佣者。
我的任务不过是嫁给他,坐实林太太的位子后助他夺得林老爷子的继承权而已,现在一切已经尘埃落定,我应该同他离婚,去往别的城市了。
今早他这一出,我可属实没搞明白。不知情的还以为林墨对我有多痴情呢,我差点以为自己是什么红颜祸水,可看了看我的银行卡,我还是得明白这是一场交易。
毕竟林先生不给钱花。
“你没看我的消息?”林墨没回答我,见我松了扶着大门的手就眼疾手快的钻了进来,轻车熟路的找到冰箱拿出一罐可乐就大刺刺的坐在了沙发上。
我很不满他这样,差点让我以为我们真的是一对夫妻了。可是我更清楚,我并不是什么江家大小姐,我不过是一个冒充者罢了。
林家人都是大傻子,就算他们反应过来林墨娶的不是身家雄厚的江家大小姐也无所谓,那个时候林墨早就架空林家了,而我应当也早就以另一个新身份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想到这里我翻了翻白眼,磨蹭的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他发了什么。
【江知年,我们谈谈。】
看到这个称呼我嘲讽的勾起了嘴角,实在讽刺,“林墨,我不是江知年。”
你别把我当成了她。
剩下的这一句话我懒得说出来,我想我们彼此也心知肚明,不用我再打击他。
“你们长得很像。”
等了许久,沙发上的人才说出了一句不当人的话。
“你再,你再以这个身份,在我身边待一段时间吧。”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价格你开。”
有钱不赚王八蛋,我当即就把行李箱一脚踹进屋里,笑意盈盈的问他晚上想吃什么,我来做。可是他脸上的表情深深地刺痛了我幼小娇嫩的心脏,他的猪嘴告诉我别动厨房,他不想死。
我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起身进屋拿了行李箱就要走,这次不管他再说什么我都不会上当了。
“五十万一个月。”
我做的菜是什么垃圾,还好我不喜欢下厨。
看着林墨卷起衬衫袖子戴上围裙,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样,我笑靥如花的对他比了一个赞,然后转过头呕了一口,真是个气势0人啊。
我百无聊赖的翻着手机,这才发现他给我发了不止一条短信。
【知知,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知知?】
【江知年,回答我。】
【你不要给我玩失踪,明天我去找你。】
【江知年,我们谈谈。】
我啧啧的摇了摇头,这个男人可真是痴情,可惜,不是对我。
江知年是他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林江两家还定下了婚约。但是大学时她出了国,再也没有回来过,林江两家的婚约也不了了之。直到林老爷子不行了,林墨束手无策才想起这一招,可眼下他没办法联系到江知年,也无法确定江知年是不是还愿意嫁给他。
我是负责给戏楼的演员们打扮的化妆师,一手画皮手艺了得,我也不知道这狗男人是从什么时候盯上我的,突然有一天他和我说嫁给他。
我当时以为我的春天来了,然后他说,以江知年的身份。
我没什么情感波动,江大小姐谁不认识,而我因为和她长得像,也承受了很多流言蜚语。
婚礼前我戏楼的朋友们劝过我,豪门深似海,可千万别卷进去。可谁在意呢?有钱赚就行。
林墨开的价格实在很高,高到我愿意扔掉自己的身份,成为江知年。
一晃就是三年。
我还记得我和他回林家时,林家上下所有人惊诧的眼神,以及我说出我是江知年后,他们的恐惧,和林老爷子的欣慰。
这三年我兢兢业业的扮演江知年,直到现在任务完成,我都已经分不出我到底是谁。
我依旧和林墨生活在一起,有什么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仗着一张酷似江知年的脸,我越发的娇纵。
我开始明目张胆的出入董事长办公室,我开始插手林氏集团的分支,我甚至开始对林墨姐姐恶语相向。
甚至我坦白了自己的身份,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化妆师,我什么都不是。
林家人个个气的不行,好像那大河豚,我反而笑得开心。
我什么都不怕,因为我有林墨惯着。
我感谢林墨将我留在他身边。
又是三年,我搞垮了林墨哥哥的集团,将林墨的姐姐送进了精神病院,我没有动那个女人的孩子,我觉得孩子是无辜的。
十二年前,他们为了防止江家一家独大,将江大小姐注射精神药物导致其精神不振出现幻觉。江家无奈,带着江知年飞往国外治疗,可不成想他们也在飞机上动了手脚,最终江家全部遇难。
林家害怕这一事件被查出来,索性直接掩盖真相,营造出江家还在的假象。
最终只有江知年因为精神错乱,在飞机起飞前跑下飞机后被一个人保住,偷偷送往了B市的戏楼,没有人知道江知年活下来了,就连江家人都以为江知年只是去了洗手间,和他们一起被掩埋在了海底。
除了林墨。
从精神病院出来后,我大大的舒了一口气,看着头顶刺眼的阳光,我带上了墨镜。
往家走的路上,我接到了林墨的电话。
“我的江大小姐真是没白在戏楼待啊,仇也报了,气也消了,我们的假戏可以结束了吗?结束了可就得真做了。”
我眼尾一扫就看到站在一旁树荫下的林墨。
我走过去,挂断了电话。
告诉他:“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