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很喜欢养蚕,一开始是朋友给我的蚕源,其实我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那些东西到底是从哪来的,感觉就在学生中间流行,而且通过卖卵卖大蚕赚点零花钱的小学生一抓一大把。
虽然是跟风,但是也是很认真地养着,自己折一只纸篮子或者用现成的纸盒子装着它们,怕放在书包里被压坏上下学都捧着它们,散学后和小伙伴绕着一条较偏的路回来,那条路上有桑叶,每天采一几片新鲜的桑叶回家,有时候也和弟弟去朋友家附近采摘,采完回来就处理,洗干净了,因为蚕宝宝太娇贵,吃了带水的桑叶会拉肚子吐青水,然后大多离死不远而且无力回天,所以就要用纸巾把桑叶上面的水擦拭干,然后才喂给那些小家伙们,没有喂完的留着用塑料袋装着封好带到学校作为白天上课日的补充量。
每天有事没事就看看,没动的,用手轻轻碰一下拨弄一下,看看我的小宝贝是不是还安然活着,如果发现冰凉的小家伙不动了,气息奄奄再也不进食最后死去,还会难过。痴迷于它们嗫咬桑食那种丝丝缕缕的形态和声音,将桑叶啃的只剩经脉主干。上课的时候牵挂着它们,有空就打开抽屉偷瞥一眼,下课了发现桑叶吃完了生怕饿死它们一样,跟同学借都要借一两片桑叶投喂。
从白色的如芝麻般的卵壳里开始,就期盼着他们赶紧爬出来,在尽可能温暖的环境里,变成红芝麻,然后变成黑芝麻,再化成蠕动的黑点点虫子钻出来,这个时候它们很脆弱很难存活需要细致的呵护与照顾,清理脏窝的时候,用纸卷成细长的纸管将它们引诱到另外一个干净的放好桑叶的盒子里。然后变成大一点的灰白色,然后越吃越多越长越大越长越好看越长越透明生命力越来越明显,都看得清背上的“血管”在流动,从小盒子换成大盒子,清理的排泄物和桑叶残渣越来越频繁,幸而可以将他们轻微用力捉在手上了,不用小心翼翼怕碾死它们,这个时候腿部的抓力很强,往往连着桑叶也一起捉出来了,粘附在手上凉凉的软软的。
现在想起来那种蠕动的又软软的然后又凉凉的感觉其实很畏惧,因为不喜欢这种没有骨头没有温度的家伙,就像蛇,蚯蚓,蚂蝗之类的,想想就害怕,一到夏天,家里的菜园子都不敢去带草的小路也不敢走,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条蛇会突然溜出来出现在路中间或者隐隐约约就是看见了就会吓得要死立马打道回府,有时候看见被车辆压死在马路上的干瘪蛇尸会让我极不舒服晚上做梦都会梦到,这就是为什么敢捉螃蟹不敢捉黄鳝,一条蚯蚓能吓到我蟑螂却吓不到我顶多拍死了恶心我一下下。
其实说实话那些白色的小家伙吐丝作茧的时候吐了一半就死了真的会觉得可惜,或者进去之后就真的作茧自缚盼啊盼最后也没看到它们破茧成蝶飞出来,就算有一两只幸运的飞出来了,变成蛾子也不好看,丑死了,我说真的,可能是讨厌那些夏天里只会飞来飞去追光追热甚至粘着我的手机屏幕光不走的蛾子吧。而且最重要的是排卵之后那些蛾子就死了,排出来的卵最后也没见几个化成黑点点的虫子出来,可能是我方法不对,朋友给我的卵几乎都能出来黑黝黝的生命。
后面就不再喜欢养了,一来可能是升初中没那个时间和精力,二来每次尽管小心翼翼费尽心思和耐心投入,最后也不得不做好随时都有可能在美好的期望中看着他们死去,三来因为它们太脆弱了,苦苦经营培养着,还是失去,失望打击回收的太多,所以也对自己得到并拥有美好事物的能力产生怀疑。
这让我想起以前另一个爱好——养花养草,仙人掌,仙人球,鸡冠花,指甲花(凤仙花),太阳花,都很平常地养过。其实别看我对什么都淡淡的,我是很热爱大自然的,一草一木,都可爱,给人生的希望和活的动力。弟弟也喜欢,他现在也还喜欢,高中不在家的时候就嘱咐我妈照顾好他们,夏天怕干着就多浇水,冬天怕冻着就搬进来一点点,并他将它们我抛弃照顾的它们照顾的很好,茂盛生机。
以前我从朋友家里讨过一些太阳花,其实很好养,但后面小学毕业拆房盖房的时候丢了很多,又疏远照顾,感觉都要灭种了,但是大学里暑假回家的时候我发现花盆里一整盆茂密葱茏的太阳花开遍着黄色的小花朵。
还有两种多肉,不知道名字。小学时候别人家不要的,当时只有那么几株,不过倒是很粗大的,在楼下养的时候经常被无法无天的鸡儿们给我们啄掉了叶子(凤仙花就是经常被啄的对象),以为养不成气候,只是留着种,后面经过弟弟的照顾,蓬蓬勃勃的,还会开花了,而且主干老粗一根,还会分支,新芽也生的很多,小玫瑰团团簇簇的挨着一起。其中有一种多肉是叶子就能生根的,叶根生根扎地了,很容易生出很多新芽出来。我弟说长的太多了,就拿着剪刀把很多分支杂枝减掉扔掉了(扔在楼下土地上然后继续存活着),结果最后盆里新芽生的更多,还多培养出了几盆花。
我姑姑都说那些花草怎么养的那么好,我姑姑的女儿也感叹说怎么她就把仙人球都给养死了。上大学了,他打玩游戏没事的时候跑到厨房楼平顶上,把花盆里的杂草干草拔掉,修剪修剪,浇浇水,这是我见过他干过的最有耐心的事了。
扯远了,其实我放弃养花也是有原因的,和放弃养蚕一样,一来该以学业为重我爸让我不要老是跟着我弟到处疯玩,可能我太懂事,按照他的希望成了一个内心隐忍的乖乖女,二来我爸经常因为我妈跟着我们一起养蚕采桑养花养草,教训她说她不务正业,其实我还真不知道为什么这是不务正业,而且这点不务正业能耽误多大点事,反正我心里不舒服,看到那些漂亮的花花草草本来是一件快乐的事,但是一想起我爸老是觉得不务正业就觉得有人往头上泼了一盆凉水,所以就没有心情在家里去培养这些本来是很不错的美好享受之事。
我的爱好在家里,包括听音乐,我只有离开家听音乐才会觉得有感觉,因为他们总是吵架搅的人心里烦躁低落,如果听音乐的时候他们吵架的声音盖过了我听音乐的声音,我会抓狂,本来音乐是我最喜欢最放松最享受的一片净土,被他们破坏掉了美感,宁愿放弃,而且我经常在他们在楼下的时候幻听他们吵架,什么也没心情放心做,就连看电视我都是放很小的声音,一旦听到他们吵架,我会马上关掉本来看的入迷的电视在那里乱写乱画。所以在家里我想不到几件让我想起来觉得美好的事情。
可能我不能希望得到美好的同时又要求太多,太多的打击和失望让我越来越对自己没信心,不敢去爱,不敢太投入。受到一点点干扰和考验,打击或者失望,没有收到想要的报酬,都会退缩千里。但是我发现要求太少委曲求全最终还是让自己痛苦。
本来写这些的原意和心情不是这样的,但是我又想不起腹稿了。在解剖事物的过程中又随着心走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