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绿细格相间的桌布,被揪得皱了眉头;左面山上的野花,凋零出了落寞;身上的触角,全体根植在藤椅里;烟灰缸被动迁移,时不时接纳沿着抛物线落下的:断发,断甲,碎纸条。
湖水被风捣出许多波涛,又在岩石上绣出几朵转瞬即逝的浪花,循环在湿润的空间。看,天色暗降下去,湖水吞噬了落日,在对面安置一轮圆月,风浪撞击心房,震得眼睛泛酸。
芭蕉叶被风吹得有些癫狂,胡乱拍打着——关在玻璃窗里——自己的影子。玻璃窗里另一个影子,晦暗的脸呆滞地遥望,除了双手以上横截面,其余都埋在桌布下面,酷似沉浮在水面,只露出上半身。
四张藤椅与餐桌僵持着,谁也不愿第一个开口,月亮已经被挂到最高处,映得芦苇碧翠碧翠的,星儿坠在天边,忧伤地闭着眼睛……或许,到湖水再吐出太阳,他就会忆起,有这么一个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