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尽甘来,未必

昨晚的梦,让人心碎,一早起来感觉心还是被拽着那种疼。梦境里自己的身体健康出了状况,全程快把自己痛得碎掉……我到处找医生,最后一位医生的脸上是那种毫无希望的冷……

我在绝望中醒来,确定是场梦,松了口气,喝了一杯水压压惊。看了下时间,凌晨2点40分,窗外一片黑,我躺下,把自己丢进另一场记不清的梦里。

今天想起这梦时,可能是现实的映射。

最近,我大舅肺癌病情加重,癌细胞已经蔓延到脑子里,我爸说在片子上都能看到癌细胞在脑子里的个数……赶紧请诊了华西的医生。于是,按医生建议继续做化疗吃药,但化疗了些日子,我大舅很难受,我妈很难过的说:“再这么化疗下去,身体里的好细胞也快化疗没了。”他们商定大舅不做化疗了,回家好好休息,好好吃饭(可是目前大舅胃口也没啥了,“吃不啥进去了”,好伤感的六个字)。

癌细胞侵入大脑,大舅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迷糊,晚上起夜找不到厕所,把我妈认成三姨妈,一听到关于自己的事就哭……一个坚强了一辈子,苦了一辈子的男人,在疾病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我妈在电话里,提起大舅的事就哽咽,我也跟着心碎,眼泪唰唰而下,除了心痛外,帮不上任何一点忙。

我最近深刻的怀疑“苦尽甘来”这四个字,大舅这一生的“甘”从哪里来?

大舅岁数也不大,60多岁,去年查肛肠,做体检,查出了肺上的问题,之前还一度以为是误判,直到后面奔走几个医院确诊。电话里,我妈说确诊,我当时都懵掉了。

我妈心疼他大哥,是因为我舅这一生的辛苦和不容易,还节约的要命,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好不容易攒了点钱,却没福气消受。

外婆育了六个子女,成活四个,大舅是老大,下面有个老三(三姨妈),老五(五舅),老六是我妈,是我外婆口中唤的“幺儿”。

大舅小时候外出帮忙干活,伤了一只脚,那会儿医疗条件不好,家里也穷,外公去世的又早,不懂也不重视,错过医治时间,自此落下残疾,从此走路不便(能缓慢行走)。大舅本来仪表堂堂,人又高,却一直未娶未育,直到中年时遇到故去丈夫的“舅妈”,两人在一起恩爱度过了10多年。我唤“舅妈”的那个人,前两年也因病故去了。

大舅虽然脚不方便,可自打我有记忆起,他就没闲过,做过村上的会计,有一手编箩筐、筲箕竹制品的好手艺,后来去厂里烧锅炉,做铁道清洁员……做这些事,工资却低得吓人,糊口都不容易,加之社会对残疾人的看法,哪会一视同仁。

日子辛苦清贫,他却一直乐观,我从未听过他对生活对自身命运的抱怨,反而以身作则的影响着后代,内心满是希望。

只是这次,他这棵树轰然倒下了。

我还记得今年五一回去看望他和外婆。五舅今年承包了村里的鱼塘养鱼,鱼塘前期需要处理防漏再蓄水,大舅戴着帽子,弯着身子,还在塘里帮忙做活,他说五舅这么多事,能帮一点是一点。

我那会看到他因化疗,头上的头发、眉毛都不见了,就心痛的不行。接近中午,五月的阳光已很毒辣,我们劝他早点回家,他说忙完,一会儿就回。

多希望,这也只是我的一个梦。醒来后,人没病没灾,活蹦乱跳的活着。

又或者,上天都觉得大舅太苦了,“苦尽甘来”是另一种离苦得乐。

多希望命运能放过一个吃苦无尽的人,我内心无比虔诚的祷告神灵能庇佑大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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