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地中海之旅

生命应当于一段时间后,予以回首和总结。看看自己一路都有那些收获,哪些方面可以有改进的地方。带着自己的“反馈信号”,来校正自己的生活模式,才会有视野更辽阔,内容更充实的日子。反馈——校正——反馈,是自动控制理论的神髓,一理通百事。

看完“日出酒店”,突然觉着原来自己已经完成了一趟地中海漫游之旅。

“不必千番经历,亦能感同身受”。学者刘瑜不是说过吗,只要你有心,足不出户也可以游遍天下。

“我是希腊传说中的美神——阿布罗狄迪,我的故乡在这大海与阳光交相辉映的塞浦路斯。”

五年前上海世博会时,走进塞浦路斯馆迎面的电影屏幕,海浪拍打着细沙,明媚的阳光照得海平面闪闪发亮,同时听见一位温柔舒缓的女声配音。凝神驻足在这一片只听得到“哗……哗……哗”海潮涌向岸边的情境,仿佛已经时空穿越,进入了雷神的“彩虹桥”,瞬间移动到了塞浦路斯的海边。那是一种物我两忘的禅境,将自己整个灵魂与身体都交给了地中海里这片无限壮美又浪漫的岛屿。

馆外人群拥挤,嘈杂喧嚷在此时都被“调低”了音量,我意识到是自己的专注而屏蔽了外界的干扰。就像初中时代踢球时,当我百分百用心观察场面形势,快速思考如何分球和组织,便根本听不到场外班里那些女生的加油声。

五年了,凭借记忆这是我尚能从自己大脑中搜索并挖掘出来的片段,它弥足珍贵。塞浦路斯馆和希腊馆,土耳其馆比很小很小,就跟它这个国家领土面积一样。

旁边就是希腊馆,还能想起的不过也就是一幅雅典卫城——圣域的动态画面。兀立在山丘上的雅典娜帕特农神庙,威严壮丽而优美。24小时日出日落各自散发着不同的神韵和魅力。而参观的人们是那么渺小,蚂蚁一样在那远古时代就耸立至今的立柱旁无规则运动。雅典,机场代码ATH一度是我梦中遥望抵达欧洲之旅的第一站。以后携妻带子一起去吧,当然要她们欣然同意才行。

走出希腊馆不远是土耳其馆,这两个国家几十年前曾兵戎相见。历史上的斯巴达武士与突厥骑兵,个个骁勇善战。但如今早已不是冷兵器时代,况且又都在欧盟。真有机会去希腊,逛完雅典再去朝拜苏纽角的海皇波塞冬神庙便是一趟潇洒无憾之旅。直飞土耳其游览东罗马帝国遗迹,瑰丽大气的索菲亚教堂,有如外星球的怪异地貌,更不能错过让我这“东北的汉子,西北的胃”垂涎已久的各种烤肉。据说在土耳其,咖啡还能占卜!真可是极不可思议的妙用,提神醒脑喝完还能算一卦。

说土耳其馆前,得来一段“彩蛋”。2008年夏天正在加拿大安大略省的伦敦机场(CYXU)飞行培训,一次结束后正从机场步行去公交站,身旁一辆轿车停下,车主招呼我上车带一路。“土耳其!新疆我去过!”进车后这位大叔竟然开口说起了汉语,原来作为曾经土耳其空军飞行员的他去过新疆。他已移民加拿大多年,却能在如此静谧的加拿大六线城市里保持不错的中文会话能力,真让人吃惊。

25岁为了考飞行员就是要大胆尝试,看看凭自己的能力到底能闯到多大的空间,见多大的世面。同时也两手准备已经进入商贸饭店的第二轮面试。幸运的,我被深航招飞经理看中。否则,难以想象我的人生也许就蛰伏在酒店做一个文员了。也就不会有后面在加拿大天上飞,地上跑,水里游这样从未有过自由舒展的生命状态。

人生有限几十年,就是一次体验。我选择不留遗憾,一往无前去冲撞开命运看似关闭的大门,非要去亲历一番更广阔多元的世界不可。有些人很幸运高中毕业就出了国,但却领会不了北美与澳洲社会与自然的内涵和气质,思想上与民主宪政都还没接轨,也不参与当地社区活动,没有志愿者的经历。对他们而言不过是花钱买了个文凭。我虽然出去比他们晚了7,8年,但在国内就做足了功课,一旦置身加拿大,欢天喜地适应得不得了。

说回土耳其馆,站立在一个形似游船的船头,前方也是LED显示屏,360度展现伊斯坦布尔某个热闹广场的风貌。好像还能远眺索菲亚大教堂那几根尖尖的,高耸问天的立柱。时而内容又切换到欧洲与亚洲的分界处——博斯普鲁斯海峡,那真是好一片蔚蓝又开阔的海域。想象着哪天这能坐在甲板上晒着太阳,品着咖啡,随着船移步换景,体会两侧欧亚大陆的“两岸青山相对出”,人生何快如之!

不过希腊,土耳其两馆,看了也就看了,没有什么太打动灵魂深处的东西。只看疯狂的人流堵在出口盖章处,就像多年后他们在抢黄金和巴黎奢侈品店抢名牌一样,low俗至极。啥也没记住,啥也没学到,盖个长有屁用啊?到此一游?低级的旅行者也只有狠狠把握住这个,方才对自己和身边人有所交代。所以我坚持错峰旅行,就是要避开这些庸俗之辈,免得扰乱了自己淡然愉快的心境。

甩开那两馆乌央乌央的People Mountain People Sea(人山人海),特别想找个地方静静,安顿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来上海世博会干什么?就是要领略只有这里才有的,一生一次难求的氛围。这种氛围难以用语言描述,它能激活你的感官,敲打你内心深处,唤起阵阵共鸣。

“回塞浦路斯的海边,再去与美神相遇吧!”我遵循内心的声音。便又在那碧海银沙下流连,这回索性合上眼只保留听力一个感官。直到整段视频结束,才心满意足往外走。汉语真是奇怪,listen and follow your heart,这种毅然决然追随自己信仰,不为外界左右的品质,怎么就“怂”了呢?!

“这是哥第二次进馆啦!”对门口的工作人员说。

“啊,真的啊,那给你一个我们特别的印章,还从没给人盖过呢”小姑娘很惊讶,没想到这门庭冷落的塞浦路斯馆里,居然还有人这么“识货”又来第二回。

印章的图案是衔着橄榄叶的白鸽。白鸽——和平,这是第一联想,再就是伍佰的歌词和毕加索那为纪念二战被德军杀害的小男儿而创作的抽象画了。读完小说“日出酒店”,现在更明白这鸽子的寓意。地中海那天堂般的梦幻浪漫小岛,的确经不起战火,仇视与杀戮的糟蹋,更不应该。

希腊北部是马其顿,就是当年声名赫赫,建立横跨欧亚疆域的千古一帝,亚历山大的祖国。

“走开!不要挡住我的阳光”那时犬儒派学者厉声正色地这样要求前来拜访的亚历山大大帝。前来讨教的国王也很有风度地挪开了脚步。“犬儒”本义是指古希腊那些甘心极简单生活,以木桶为窝和集市里的狗们朝夕相处,有独立思想和自由灵魂的饱学之士。而在如今汉语语境里已经成了走狗奴才,阿谀逢迎之徒。

去年六月马其顿国家队来沈阳奥体中心和国足有一场热身,这还是我第一次现场看国家队比赛。近距离看这些高鼻深目,棕黑色卷发的马其顿球员,算是见到了当年建立横跨欧亚非三洲庞大帝国的军人到底长啥样。他们身体条件硬朗而不失脚下功夫。打法简洁又注重地面配合。可毕竟飞跃大半个地球而来,难免疲惫,还要克服时差。国足在福地沈阳以逸待劳,曾在沈阳为主场的辽足踢球的于汉超在家乡球迷面前先拔头筹,高迪随后一记漂亮的抽射巩固胜局。可惜那场作为中场指挥,调度有方的廖立生居然在国足与恒大队都再没看到。

细心的读者还会发现,在第一张图里还有“彩蛋”。是小说下面夹着只露出一角的信用卡。去年公寓旁的影院与银行搞活动,周末可以9元观影。于是赶紧上网申请又惊喜发现竟然有希腊海神庙的图案,那还等什么。额度300元,已绰绰有余。今年活动不再,将要被我停用。还记得是去年三月,一从银行拿到卡后,就跑到BurgeKing要了杯大咖,仔细端详起来。这是平生第一次离海神庙那么那么近,看着卡片上那些已经斑驳却依旧挺立的石柱,想象自己开着车来到希腊苏钮角,海浪汹涌的波涛撞击着崖岸,我抚摸着遗迹,静心等待并聆听海神波塞冬的神谕。

学生时代攒球星卡,现在攒行用卡。不少就是冲着动漫卡面去的。一张张都是一段青春时光的见证,已妥妥珍藏。

何以度老年,光有钱行吗?那种空虚和干瘪的精神状态,活着也是死了。

要趁年青要为那时积攒回忆,那时将会是熠熠发光,别人夺不去的永远属于你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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