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想联翩的断片史

撒满星辰的早上在深山中醒来,哗啦啦的河水显得格外响亮,夜里甜蜜的梦让人浮想连篇、回味无穷,靓丽的青春气息伸手可触,高尚的追求让人望尘莫及,梦中的场景既使请来周公恐怕也无法破解,也许弗洛伊德会懂得其中的奥秘。

1

生活在赵国的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到秦国当上太子。

那时,父亲、母亲和我一家三口住在赵国的都城里,还有一个很有钱的仲父叫吕不韦,经常到我们家串门,时不是地接济我们家困难的生活。赵国人经常欺负我,记得后来上演荆轲刺秦王那一幕的燕国太子丹也住在我们家不远,我们经常在一起玩。

忽然有一天仲父吕不韦兴高采烈地跑来叫我们全家收拾东西前往秦国,久在异国他乡生活,我们当然思念和向往自己的祖国。我们简单地收拾了行礼,一路向西狂奔,几经周折才躲过赵国人的追杀。回到秦国后父亲意外地当上了太子,三年后皇帝爷爷驾崩,父亲顺理成章地当上了秦王。

记得十三岁那年父亲去世,我继承王位当上了秦王,但是我因为年纪小所有国家大事都由仲父吕不韦说了算,我只是个摆设和傀儡,只得忍辱负重地坚持这种局面。

十八岁那年,迫于内外压力的仲父吕不韦不得不把权力还给我,我远大的理想和抱负即将付诸实施。但在我前进的道路上有两大障碍,一是仲父吕不韦的权力还很大,必须想办法剪除;二是母亲因为耐不住宫中寂寞由仲父选一个男宠假扮太监进宫后生了两个儿子,这些我是知道的,我估计他们也想得到我手中的权力。

我清醒地意识到这两方面的威胁,为此我苦思冥想,冷静应对,做好发生变故的防范。果然不出我所料,一次在我出外视察的时候,男宠的两个儿子对我发起了攻击,对此早有准备的我一不做二不休,趁势将他们一网打尽,包括男宠,然后将母亲赶出宫外,发誓永不相见。平息这场叛乱后我借机派人追查仲父吕不韦的连带责任,宫中又有谣传说我是仲父和母亲的私生子,这样我的秦王父亲在天之灵如何安息?仲父吕不韦必须死,但不能由我亲手杀他,我借机免除他的相国职务,把他赶回原来的封地,然后再私下写信追问他的罪责,据说他看到这封信后长叹一声便服毒自尽。

“攘外必先安内”,好像在我仙逝几千年后有个一心想统治中国的政客这样说,在我施展宏图大略的征程上,我通过一些特殊的手段扫除了障碍,整个秦国都只听我的,由我一个人说了算,于是我派出军队先后消灭了韩国、赵国、燕国、魏国、楚国和鲁国,将六国的美女和金银珠宝集中到了秦国,然后在原来的六国首都设郡,派心腹当郡守。

统一六国后,北方匈奴特别讨厌,经常派人骚扰我手中的国土,烧杀抢夺,奸淫掳掠,当真无恶不作,于是为了抵御他们的侵扰,我征集全国的青壮年到边关修筑万里长城,孟姜女哭长城就是说的我这项伟大的工程,其实人们只觉得我修长城耗费人力、物力和财力,却并不明白修筑长城的战略意义,听说如今在月球上都能看到我这项伟大的工程呢。

我已经四十好几了,身体经常生病,为了通过自身努力拥有的自由和快乐生活能够得以永世享受,我派人四处寻找不老秘方,我由衷地希望自己得道成仙。派出的人要么失望地归来要么一去不复返,我只得亲自出马,四处巡游,向天祈福,我先后四次东巡,最终仙逝在路上,就是赵高和李斯两个我最信任的人耽误我的江山事业,我原本想让大儿子扶苏继承我的王位,但对我最忠诚的人却更改了我的旨意,让小儿子胡亥继承王位,结果没过几年就把我打下的大好河山送给了刘邦那条由赤蛇变身的平民,好在我的墓葬至今还是个谜,后人虽探得我的墓在陕西西南,但害怕内部机关重重,至今不敢开挖,也算是对我在天之灵的一点安慰吧。

2

人们常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言外之意就是诸葛亮智慧高超、谋略过人,有出神入化之计,神鬼不测之智。要是你有兴趣到座落在成都的武候祠看看,就会意识到诸葛亮就是祠堂的主角,刘备、关羽、张飞像都只能在外围。

想那东汉末年,织席贩履为生的落寞皇叔刘备在河北想趁年轻干一番事业,找到屠猪贩酒的张飞变卖家产学曹操、孙权之类招兵买马培养势力争夺天下,两人势单力孤刚好遇到给人看家护院的关羽,大家臭味相同随便找了片桃园结义,并发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信誓旦旦,彼此成了相互信任和理解的真诚朋友。大家从自身实际出发,投靠袁绍、袁术、刘表、刘璋甚至劲敌曹操,犹如无头苍蝇,东突西蹿,毫无目标。

真正树立正确的人生奋斗目标还是三人“三顾茅庐”之后,诸葛亮正确分析天下形势,刘备用眼泪博得他人同情、诸葛亮用下三滥的手段,加上关羽、张飞之流街霸般的暴躁脾气来到四川成都站稳脚跟,南征蛮夷、北收中原、六出祈山,终于无功而返,甚至司马懿用年轻拼死诸葛亮于五丈原。

闷热的白天站在武侯祠门前,为诸葛亮悲,“蜀中无大将、廖华当先锋”,不善于培养人才,不信任下属,事事亲历亲为,劳心费神,既使培养姜维这样的接班人也因其才能有限而断送美好山河。当邓艾军犹如神兵天降般突破剑阁来到成都,诸葛亮只善于写字画画的儿孙戎装上阵做了无谓的牺牲岂不悲催?

为诸葛亮喜,“春堂草睡足、窗外日迟迟”的恬淡,“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的修行和向往以及前后出师表的情真意切都给人留下千古念想。

3

从怪异的历史断片中醒来,搜肠刮肚地回忆,天已微亮。胡乱在寂静的山脚下撒野,不知名的白色五辨小花开了一地,呼出胸中沉积了一夜的浑浊气息,深深地吸进毫无污染的自然空气,一股极舒服的感觉在心中油然而生。

对面犬牙交错的山峰上,两颗明亮的星星犹如一对不离不弃的鸳鸯在交相辉映,黑色的幕布在渐渐拉开,进山时一轮弯月在明晃晃的太阳下明目张胆地悬挂在空中,同行的人不由得啧啧称奇,日月同辉的景象此前从未见过,也许心中燃烧着欲火,满目关注着名利,没有心思关注神奇的自然景观,天行健也好地势坤也罢,自强不息与厚德载物是人生修行中永恒的主题,似乎是法国著名的思想家帕思卡尔说的吧,世界上一切灾难都起源于人不肯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做一棵有思想的芦苇。人们在浮躁中痛苦地生活,只要孤单地呆上五分钟都觉得难受,别说去做一棵有思想的小草或者野花。

喳喳的喜鹊声从一颗掉光了叶子的核桃树上传来,收回四处游荡的思绪,对着静谧的山谷,一种莫名的感动在血液里流淌,恍兮惚兮的神经还沉醉在历史的天空中,是我梦见了历史还是历史梦见了我,只有去问问庄子也许才能解疑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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