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新的一年,与一年中的某天仿佛没有什么特别,却在万家灯火与炮竹中告诉我们,仍是特别的。
我再没有儿时那过年的欣喜,走街串巷的欢悦,在炮竹声中醒来,在烟花绚烂的梦中睡去。我许久不曾放过烟花了,那群陪我放烟花的人,也各自零落,甚至沉没在儿时的记忆里。但那昏黄闪烁的烟花后的张笑脸,儿时灿烂的我,却时有浮现在眼前,点燃烟火,舞动一束星光,散落满地烂漫,她如此灿烂,每一场烟火从不曾缺席,闪烁在往后的岁月里,在每一个不曾烟火灿烂的流年间。
年少总是轻狂,青春仍旧荒唐,走在流年中的少年,妄图有白马啸风的豪气,对酒当歌的洒脱,迫不及待的想证明自己来过,又在跌跌撞撞与满目仓皇中沉沦,在满身是血的冰凌中失去勇气,自以为是看透了一切,体悟了生命,到乌丝成雪才发觉年少的自己如此可笑。生命是一束太灿烂又短暂的烟花,而我们只是那烟花中一粒零星的花火,无论以什么形式,总是燃烧过。
生命本身的模样,谁都无法看清,谁都无法看透,它便如一张画卷,以流年的形式缓缓铺开,一分一秒的展现在我们眼前,静默无声。
当新年的钟声敲响,我们带着无数个自己,又回到了最初的地方。生命,便是在这周而复始的流年中前进,当年轮碾过岁月,仿佛又有了可以重头来过的理由,仿佛又站在了生命的起点,枉顾过去,触摸到那曾如初生牛犊般的勇气与不知天高的企盼。
人的一生,总追求着风花雪月,试图执手撷星,屈尊捞月,却又有多少个李白能逍遥人世,我们都不过一群凡夫俗子,追逐的只不过是那点星星烟火,那缕袅袅炊烟罢了。
有人的地方,便有烟火气,从柴草燃烧的灶炉上热气蒸腾的米饭,然后那缕炊烟上,开始蒸腾出梦想,膨胀出野心,我们自命清高的远离那污浊邋遢的烟火灶台,行走在霓虹闪烁的高楼,追逐所谓生命的意义,山顶的人坐拥着不可及的星河的落寞,山腰的人幻化出一片桃源支持头破血流的自己,来时的路仍有无数的人前仆后继,只有那缕烟火,一直静静地飘着,承载着流年,流淌着生命。
我们曾有过很多梦想,许下许多诺言。但其实,最初的我们,要的只是那缕炊烟,和那碗热腾腾的白米饭。
今日,年轮又转了一圈了,我不敢奢望,只是静待着烟火上的流年,慢慢展开。
新年快乐,祝安好
每一株小草
总有一滴露珠迎接黎明
每一片黑暗
总有一船星辉灿烂
我只是孤独的旅人
从烟火燃起处来
头顶一片星辉
脚下是海洋
我是一束浪花
也是那颗星辰
我是我
作于除夕 2019.2.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