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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天神折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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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年莽汉将叱干雅鲁、贺兰德押至土著山寨,交于族长处置。
族长为一白须老者,斥责莽汉道:“杀之即可,多此一举。”
莽汉手指贺兰德道:“看此人服饰,许是一官长,留之或可有用。”
族长大怒道:“我等与蒙古人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官长更要杀。休得啰嗦,速速斩之,用其人头祭奠将军。”
族长及莽汉所说皆为西夏党项语,闻听此言叱干雅鲁心中一动,亦用党项语大呼道:“我等至将军灵前受死。也好明明白白。”
族长许之。莽汉将二人拖至山寨大厅,并招部众观之。
叱干雅鲁抬头观瞧,大厅正中书案上有一灵牌,上用西夏文书写——清扬将军之位。叱干雅鲁见之嚎啕大哭、以头撞地,血流满额。
莽汉喝道:“休得惺惺作态,杀我百姓时何等威风,今日此举也救你不得。死就死矣,哭甚?”
贺兰德不懂党项语,见此情形愕然,遂说道:“叔爷何故如此,大丈夫死则死矣,莫叫他人看不起。”
叱干雅鲁不理贺兰德,用党项语大声道:“敢问一句,上供者可是大夏国清扬将军。”
莽汉举刀道:“知我将军威名,也算你明白。休得多言,吃我一刀。”
“且慢!”族长拦住莽汉之手,问道:“汝如何听得我族言语,又如何识得我族文字?”
叱干雅鲁正色道:“我乃大夏国清扬将军——赫连于烈之家臣。”
莽汉挥拳便打,大喝道:“胡说,巧言令色。尔等明明是蒙古人,还在此玷污我家将军名号。”说完又举刀欲砍。
族长挥手阻止,又问道:“如你所言,又为何着蒙古人装束?又为何在蒙古军营为官?又为何杀我百姓,占我疆土?若无钓鱼城王坚将军神勇,今日受死者即是我等矣。汝从实说来,不得有半句妄言。”
叱干雅鲁道:“先将我等松绑,如有妄言,再受死不迟。”
叱干雅鲁先扶贺兰德就坐,后坐于下首,款款道来:“三十年前,将军威震合刺合察尔,箭射成吉思汗,蒙古人恨其入骨,誓要屠城。先帝开城之日,将军赴蒙古军营为民请命,被阿术鲁所杀。长公子赫连平明知此去必死,然仍随将军前往,其忠孝之心,感天动地。
后阿术鲁仍要灭赫连一族,三公子赫连丰受母命改姓贺兰,去寻二公子赫连岳,命我等随从保护,方才逃过此劫。
此后数年,漂泊不定,历尽人间疾苦。期间战火纷争,我等无法,遂投军至蒙古契丹将军耶律朱哥帐下。此举绝非卖祖求荣,实乃保命耳。
本想借此复兴赫连,怎奈蒙古军兵势强盛,我等无良方可寻,遂同流合污矣。每想起此节,我与三公子均感愧对列祖列宗,再无颜面见家乡父老。
三十年来,我等无刻不在思念故乡,感怀将军。迫于形势无奈,只求少伤人命。随蒙古军征战并非本意,实乃身不由己。
当初,夫人将赫连一族‘天王权玺’授予三公子,令其保全。此权玺为赫连一脉象征,我等委曲求全、忍辱负重,全为保全此物。”
老族长听后沉思良久,缓缓说道:“听其言,也有道理。但不知是否道听途说。老夫不才,当年曾随清扬将军征战合刺合察尔。汝可知此战细节。”
叱干雅鲁道:“实不相瞒,我当时并不在军中。”
老族长又问道:“汝可有信物为证?”
叱干雅鲁摇头道:“只有权玺为证,可惜此物现在三公子手中。”
老族长道:“老夫有幸见过此权玺一面,你可知权玺模样?”
叱干雅鲁道:“鎏金铜胎牛角。”
一旁的莽汉突然问道:“汝知之甚多,到底是何人?”
叱干雅鲁言道:“我家族世受将军恩泽,不敢隐瞒。鄙人叱干雅鲁。”
莽汉闻听,脸色大变。手握钢刀跌落在地,踉跄冲出屋外。
少顷,莽汉扶一拄杖老妪,颤巍前来。老妪边走边哭,口中喊道:“叱干雅鲁,你这个狠心之人,还活着吗?”
叱干雅鲁起身仔细端瞧,颤声问道:“你是玉玲?”
老妪疾步上前,大哭道:“三十年了,你一去就音信皆无。留我孤儿寡母,无依无靠,你好狠的心。”
叱干雅鲁亦哭道:“你们受苦了。真难为你一个妇道人家。”
老妪拉过莽汉说道:“你走之时,阿达还不满一岁,如今已成人亦。”
突然,老妪手持拐杖击打莽汉,口中呵斥道:“你个不孝的逆子,还不跪下,此乃汝父。”
阿达双膝跪地,以头抢地,放声大哭。
叱干雅鲁夫妇相拥而泣,在场人等无不潸然垂泪。
少时,玉玲停止哭泣,言道:“中兴府城破,我等流离失所,多亏老族长收留。此地俱为夏国遗民,为躲战乱,辗转至此。”
叱干雅鲁扭身下拜,谢老族长大恩。
老族长亦双膝跪倒,单手掩面道:“险些误伤忠良,老朽该死。”
两人对拜,从此结为生死之交。
玉玲又问道:“这些年来,你也不易。不知我那姐妹可好?”
叱干雅鲁言道:“受夫人重托,保三公子无恙要紧。至今未能再娶。”
老族长问道:“三公子今何在?”
叱干雅鲁道:“汝等所袭军营便是。”
老族长顿足言道:“该死!该死!”急令部众倾全族之力,找寻贺兰丰。
叱干雅鲁劝道:“老族长不急于此一时。来、来、来,先当见过此人。”遂手指贺兰德道:“此乃三公子贺兰丰长子贺兰德。”
又谓之贺兰德曰:“此处皆为大夏国遗民,逃难至此。庙堂之上所供者,即为汝祖父——清扬将军。”
老族长领众人参拜,皆曰:天佑忠良。
赤钰老先生讲到此处,不讲了。祖先的荣耀令我热血沸腾,我们一家深深地回味着,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父亲问赤钰老先生:“这些都是真的吗?”
赤老先生答道:“叱干家族有一部世代传承的谱集,这些都是里面所记载的,句句是真。”
“那么后来怎么样了?”我着急的问道。
赤老先生说:“以后的事情大多是口耳相传,或者是零星记录。成体系的文字记载,到此为止。不过经后人的努力,现在也大致整理出来了。我们为了寻找贺兰家族以及‘天王权玺’,历尽了艰辛。苍天有眼,整整七百年,终于还是找到了。”
“你们?”,我恍然大悟,“原来赤老先生就是叱干家族的后裔。”
“真是睿智!因为一些历史上的原因,叱干一姓后来改为赤姓。不过我们的信念没有变。日后的事情太过错综复杂,跨度之广大、内容之繁浩,贵上家根本想象不到。”赤老先生说道,“能看到贺兰家族如此,不枉我赤钰一生。”
“快告诉我后来怎样了。”我急切地说道。
赤老先生笑了笑说:“一言难尽,容我慢慢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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