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古风
古村里的村民大都守旧自足,孤陋寡闻,千百年来习惯于“脸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与现代潮流总是格格不入,以至今日还古风犹存。
村里上了年纪的人虽然大都文盲,但在口语文化传承方面却有着天然的话语权,体现在语言上就是保留有很多古语。如村人平时讲的平声方言在表达“回去”、“回来”的意思时,讲的是“归去”、“归来”,这种文言文的表达方式,很让人想起陶渊明的《归去来兮辞》。村人还把刚进门的儿媳叫“新妇”,这个称呼战国时期就有了,《战国策·卫策》里有:“卫人迎新妇。”现在村人仍在使用,至今吴语以及客家话、福州话、潮汕话等方言中也有保存。“砍”叫“斫”,上山砍树叫“斫树”。枪讲“铳”,村人用鸟枪上山打鸟叫“去铳鸟”,办红白事时也要放铳,特别是丧葬事出柩时沿路放铳,炮声隆隆,比鞭炮声大多了。元代时湖南属于湖广中书省的地域,村人也还习惯把湖南人称为湖广人,而且称外省为“外沙”,这就不知道有什么说法了。
最有文化内涵的是村人把平时谈板路叫做说白,戏曲里对唱腔外的台词说话、对话称为“说白”,村人居然把它作为平时谈板路的代称,而且还有正正经经的谈板路叫“说白”,野野扯扯的谈板路为“说野白”之分,真是古风浩荡。
还有很多称呼也带有“古”气,如把负责全盘事务的人称为提调或者总理,负责某项具体事务的人称为司某某事等等。凡红白喜事都以古时的礼仪和称谓来办理,否则就会被人耻笑不懂礼节,有时会为某个称谓是否妥当而争得面红耳赤,甚至耿耿于怀。
村里的老人总是怀念以前的旧事,说以前的秤都是十六两的,现在却只有十两,真有鲁迅笔下九斤老太那种总觉得“一代不如一代”的遗风。村人的这些言谈举止让人仿若有隔世之感,若有兴趣不妨身临其境去体会一番。
六、偏僻角落里的奇山异水
古村的东面矗立着一排巍峨的大石山,就像屏风一样隔断了与桂阳公路的联系,西边则是广阔、险峻、难以逾越的架桥岭山地,只有中间是一片平阔的田垌,而村南那些隆起的土岭和林立的山峰又阻止了田垌的延伸,古村就这样被严严实实的封闭在了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很少为人所知。古村虽然闭塞,但这里的奇山异水却有着别样的景致。
奇异之一是这里的石山都长在村子的东面,而西面的山地都是土岭,中间则以平坦的田垌分界,似乎井水不犯河水。不过在村西那一片莽莽苍苍的土岭上还是冒出了两座孤零零的石山,其中一座就像春天竹林里冒出来的大竹笋,直刺苍穹,也像当地人用竹子编的雨帽尖顶,因此村人就把它叫做凉帽山,与它隔路相邻的石山叫鸡冠山,这个奇特的地理景象真的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奇异之二是在村东的那排大山下有一个不知深浅的岩洞,叫嘣岩,传说出口在十几里外,洞里还有地下河,虽不断有人进去探险,但始终不知道出口在什么地方,上世纪八十年代《桂林日报》曾经报道英国的探险家进去探过险,但也没有探出什么结果来。
奇异之三是村南的朋山东麓下有一股间歇泉,准时出水、准时歇流,从不误时,但近年来因为气候和环境的原因已经断流了,《桂林晚报》的记者曾经追踪采访过。
七、衰落
如今,古村的房屋建的愈来愈多也愈来愈高,街上的信用社就有四层大楼;虽然街上的路面已经用水泥硬化不再是凹凸不平的鹅卵石街道,虽然也通了公路、有了自来水、电话和闭路电视,也还是每隔三天一圩,附近的村民和山民照旧来赶圩……但中学搬走了,粮所也不存在了。随着时代的变迁,那些打铁铺、车缝店也没有了,古村就像一个早已失去青春年华的老妇人,不可挽回的衰败了下去,渐渐地被人遗忘了。村子里那些依稀留存的古老痕迹也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渐渐湮没归于无,也许到了那个时候,就再也找不到这个古老的村落了。
古村虽然衰落,但村西的架桥岭有着广阔无垠的山地,春天的时候可以去拔竹笋,夏天可以摘野生的杨梅,秋天还有熟透后紫黑的桃金娘,到了冬天又有冬笋可以挖了,一年四季都是收获的季节。大山里还有原始森林和原生态的峡谷可以去徒步。村北则是一片宽阔的田垌,春天的时候滿田垌的红花草、兰花草、萝卜菜都开着红的、紫的、白的花,好一幅锦绣田园,给这偏僻的古村带来了一片盎然的生机。
如果你在工作之余,想外出走一走,散散心,那就趁早来这里看一看吧,也许能让你勾起一些往事的回忆,捡回一些历史的记忆,然后发出一声惊叹:哇,这么偏僻的地方居然还有这样一个古老的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