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潺潺,软侬的吴语和着轻快甜腻的琴音流淌于大堂之中,几个身姿曼妙的舞女穿梭于宾客之间,唯有大堂左侧的环形屏风后的人默然弹琴,静静的姿态与喧哗的大堂形成鲜明对比。
屏风上的图案太过淡,叫人还可透过屏风窥探到一抹青色。
“什么!不接客?呵,怎么着,嫌爷钱少,在爷这装贞洁圣女!”宾客中的一人突然站起,对着屏风方向破口大骂,穿金戴银,身材矮胖,脸上明显有醉意,实在是有伤风化。
骂完后还不够,那人起身颤颤巍巍向屏风方向走去。
琴音不绝于耳,但可察觉到琴音早不似刚才那般轻快,琴在琴师手中已然化为一把凛冽的剑,兵器与兵器碰撞之间所产生的便是那冷凛的琴音。
矮胖男人走到屏风旁,扬起手欲揭开屏风,待屏风被揭开那一瞬,仅是一瞬间,局势反转,矮胖男人的手被箍住,“啊啊啊啊——放开,放开,臭婊子再不放开你的手,老子让你见不到明天太阳!”男人脸上全是痛苦之色,脸扭曲至极。
“呵”屏风中传出一声低低的嗤笑,一时间激的男人怒意更盛,大堂中一阵喧闹。
“祁京,你去看看下面发生了什么。” 说话的人手执酒杯,握在手中轻轻摇晃,身穿黑色锦衣,云浪苏绣纹其上,腰间佩一琉璃玉,脚踏墨色锦靴,风轻云淡的开口与站在一旁的人说话。
“是。”
那人作了一揖,便下楼查看情况。
“呀,公子怎么下来了,有什么吩咐您呼姑娘们一声便可,哪劳烦您亲自下来呀!”老鸨谄媚的黏过来,被呼公子的人兀自开口,“我家公子听见楼下声响颇大,便叫我来看看,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明明是询问的语气从他嘴里说出却有了些审犯人的意味。
老鸨也不再多言,有些怨气地道:“嗨,有个客人啊,喝多了,非要我们这的琴师作陪,这要是其他姑娘吧,那也罢了,作陪那还是沾了福。可是这琴师不是我们这的人呐,这不。”那人眯了眯眼,“那便请他出去吧。”“这…我们也不是不想,主要是这个客人啊是个大金主……”哗啦啦——一袋钱砸在桌上,“请吧。”那老鸨也是掉进钱眼里了,见了钱便不住点头应着。
这边收着钱,那边却是快要打开了,琴师抓着“大金主”的手腕,嫌恶地开口“我说过了,别碰我!”用力一甩男人便倒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叫着,老鸨瞥见这边,忙赶过来喊人拖走了“大金主”,安抚了宾客,回头怒意腾腾地看琴师,但终是没有说任何话。
琴师继续弹琴,一切回归原位,孰不知楼上却有一双眼睛盯着,“唔,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