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春天我都会重读一遍的长文

#师北宸21天写作训练营Vol.1#每当春天到来气温回升,开始穿得越来越少,打开太阳下的车门,会有微微热浪之时,我就会隐隐觉得有件每年春天要做的事,好像还迟迟没被想起来。

直到认真思考分享一篇长文时,我的记忆才瞬间被点亮,对了,就是这篇长文,这篇最初“一小时爸爸”翻译发布之时、以及无数大号转载之时,都会提到“这是一篇大长文,但相信你会一字不落看完”的长文。

为什么?我想是因为这些大号的读者,都是父母。

这篇长文的名字叫做:《那些将孩子忘在车里的父母》

这是一篇获得全球新闻最高奖——普利策奖的报道,讲的是夏天将孩子忘在车里导致孩子死亡的父母该不该被以谋杀罪或意外致死罪起诉、以及这些事件的当事人是如何面对这件让他们从此万劫不复的灾难。

文章从犯下错误的一位爸爸出庭的情形开始讲起,他丝毫没有与自己和解的样子,放任自己沉浸悲痛。旁听席上有两位女士,她们在检察官展示被发现的尸体的四肢紫红、腹部发绿,说明器官已自溶之时,靠在了一起。因为她们也曾被这样审判。

考察美国历史上这类案件的所有当事人,发现他们大多数是平时十分关心热爱孩子的家长,他们从富商到平民到中产各阶层都有,有蓝领也有高级知识分子、心理健康顾问、NASA火箭科学家……他们只是凑巧如“瑞士奶酪模型”一样,当天每一层奶酪的小洞重叠在了一起,也许其中任一环节不反常,他们就能救下自己的孩子,然而,事不凑巧,一个漏洞接一个漏洞,最终悲剧发生。

决定是否起诉这些过失的父母的检察官,判断常常源自自身经验,若是自身经历过蓦然回首发现自己也曾差点忘了自己孩子的检察官,往往能决定不起诉。这些人,有的是经坐在副驾驶的家人提醒,有的是下班而不是上班之时忘了还有孩子要接送。

那种差点失去的惊心动魄,初为父母的人,也许或多或少都经历过。我梦到过女儿在旅行中突发疾病离世、我曾在超市一回头没看见儿子,那种浑身血液凝结成冰的瞬间,那种已经开始悔恨“天哪我真不该……”的瞬间,那种已经不由自主飙泪的瞬间,即便最终没有真的发生什么,就已经刻骨铭心。

文中也有这样让人呼吸急促、直接生理上心绞痛的瞬间,它讲到一位坚强的曾在伊拉克服役的女军官,在一早处理各种突发事件,忙到忘记后座上9个月的儿子,直至她认为正在陪儿子的保姆打电话来询问她是否和孩子在一起之时:

保姆问她布莱斯在哪里。贝尔福说“你说什么?他和你在一起啊!”

这里距离庭院尽头大概20米远,然后有11阶台阶,再走两步是另外一个12阶的台阶。出了门后大概10米左右是她的车。贝尔福估计当时用了不到半分钟冲到车旁,但她明白已经太晚了。透过窗户他可以看到布莱斯垂下来的手,他的脸毫无生气和光泽。她说“就像瓷娃娃一样。”

几秒钟之后,路人拨通了911的电话。

录音的内容让人无法忍受。大部分时候,你可以听到一个女人紧张但是准确的跟警方接线员解释她所看见的事情。开始时电话背景很安静,然后是贝尔福用尽全力的呼喊,“哦,上帝啊,不!”

然后是几秒钟的安静。

然后震耳欲聋的尖叫声“不,求你了,不要”。

然后又安静了几秒钟,然后是“求你了,上帝,不要,求你了。”

现场当时发生的事情是贝尔福正在用CPR来抢救。她感觉自己当时被分裂成两个人:一个林恩是认证过的战地急救员,她正在有效的进行急救;另一个林恩则是再也不会快乐的失职母亲。吹气、按压、吹气、按压。每次当抬头吸气的时候,她的精神陷入崩溃,然后她则必须要继续回去抢救儿子。

听完录音后,陪审团合议了90分钟,做出了一致的无罪裁定。

“紧张但是准确”——一个历经战争大场面的坚毅女人,在试图扭转自己人生的大场面,然而已回天乏术。。。看到这里,无论是在晨间拥挤的地铁,还是在午间热闹的餐厅,面对手机公众号文章,我都要极力克制压抑,才能按住汹涌奔腾的眼泪,这种感同身受还能让你苛责事件的当事人?

百万读者大号“爱读童书妈妈小莉”,就曾在天津大悦城爸爸不慎将兄妹俩坠楼死亡事件后,写出《忍受丧子之痛,还要被判刑?这是要逼死父母吗?》,然而,引发巨大争议,第二天就po文致歉,称文章标题起得有些过了。

作为她的忠实读者也是她的同学,我其实头一天就有留言挺她:“同意!不要苛责了!应该有更严密的措施,比如日本母婴室的饮水机,必须把杯子锁在柜门里才能放得出热水,这样就完全避免了热水溅出烫到妈妈以及怀里宝宝的可能;比如为了防止父母忘记后座安全座椅上的宝宝,汽车生产厂家或安全座椅厂家应设置重量感应报警,从制度上避免悲剧发生”。

安全座椅重量感应报警的观点,就是我从这篇普利策获奖报道的最后学到的,它让我看到了解决这种偶发事件的制度性的防御机制。我曾听说,瑞典人会从小教孩子、驾校教司机,用离车门远的那只手开车门下车,这是由于只有这样,开门的人才能转向面对车后,观察是否有自行车或机动车离车门很近,从而从制度上避免了开车门撞飞自行车这样的悲剧。

然而这篇长文的结尾,也告诉我们,安全座椅重量感应报警器,迟迟没有投入市场。所以,每年春暖花开之时,我都会再看一遍这篇长文,提醒自己,在我的电商狗生涯中,在24*7随时待命、随时有多项任务进行之时,带着孩子开车,我要将左脚的鞋脱掉,放在后排安全座椅下,以这种方式,避免悲剧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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