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不是纯纯的红色,中间印着一片泛黄的纹路,摇晃着身子,比醉酒的人好不了多少,慢慢悠悠地落在老街的路上。我喜欢这个季节,只因为可以踩落叶,苏苏脆脆地。
蹲在路灯下面点了一支烟,望了望酒吧的透明的 玻璃,一群男女围在一起笑着晃着,面前的扎啤已经下去一大半。有时候我会羡慕他们,但只是在我没钱买酒的时候,自从我认识了老刘以后,我就不再羡慕他们了,我们雷打不动地在下班的时间去酒吧坐着喝几杯。
老刘看上了坐在吧台那边的女孩,吹牛说自己一出马必成功,我在旁边看着笑笑抬着头喝了一口。这酒越喝越没有味道。
烟头烧痛了我的手指节,有点痒痒的疼,顺手就甩到了湿漉漉的路面上。时间已经是深夜了,酒吧在灯火里热闹依旧,街道上偶尔有几个勾肩搭背,你推我桑的年轻人,冲着路过的人吹吹口哨。
今天回家,和往常一样,家里没有人,离开了狐朋狗友,房间里安静地不太真实,我打开冰箱,里面的牛奶喝了一半,已经过期了,想了一下,还是拿出了一罐啤酒。
老刘在酒吧里勾搭的女孩最后把电话留给了我,我记得女孩走向我的时候,大家羡慕的眼神让我满足,强装镇定地只是简单地应允了,天知道我有多开心。
我把写了电话号的纸巾揣进兜里,我想我应该不会给她打电话。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看心理医生,他们虚伪地让我想笑,只是调侃调侃,都会让他们气急败坏。
直到遇到了一个有故事的老头。他说你小子就装吧,除非你想谈自己,聊你是谁,我会听,不然没有人会理解你。
我是怕,长这么大,保护自己似乎只有拒绝别人这一个方法。有些人一开始温柔和善,可等你接受他的时候就开始变得狰狞,无一例外地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也有的人一如既往的好,一起吃饭,一起玩耍,甚至上厕所也一起结伴,可这些都不能阻止他离开,每一次我都无能为力。
看过很多书,这都归功于过目不忘的记忆,多难的题对我都很容易,不知道这算不算上天补偿。大家说我值得更好的生活,我知道这只是出于同情或者掺杂着一些嘲笑,我一点都不想要。
未来那种事情不是我敢想的,即使我约了女孩出来,也不会过分表现,我喜欢她,但只能是喜欢,见见就好,忍受想念的感觉堪比戒毒。老头说的对,即使我懂米开朗琪罗,看懂他的画,知道他的性取向,可我始终没有站在教堂里抬头仰望头顶的画。
我曾经和街上的妓女一起离开,和她上床,动作激烈也控制不住心里往外的溢的孤独。半夜离开的时候点一支烟我也能感受到眼睛里的寂寞。我讨厌自己这样,我怕,我怕自己得不到别人的喜欢,我也怕没有人想了解我。老头说没有人是完美的,不论你爱的人谁,她都不完美,也许像我太太一样睡着了会放屁也不一定。
童年在我的心里留下来无法抹去的伤,长大了以后我干什么都一副无所谓的笑,我逃避,我自卑,我怕。老头说这不是我的错,他一遍一遍重复,我躲不开,敷衍不了,只能面对。
我感谢老头,他帮我接受了伤痕累累的不完美的自己。那个女孩,我再也不想克制对她的喜欢,即使她有时会笑出来猪叫声,还会讲下流的笑话,这些都丝毫不妨碍她的美。我爱她,在她毫不吝啬地称赞我的时候我想轻轻地吻她,用崇拜的眼神和我对视的时候我想温柔地抚摸她。心灵契合的人那么难找,我相信她,即使童年不幸,我也值得拥有美好的未来,和她一起度过美妙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