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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等你,
在我八十平的小窝居里,
在我长发及腰的时间里,
在我情诗千章的长卷里。
竹帘卷着晨雾,像未拆的信笺,
你说过要在画框里悬一枚月亮——
此刻它正悬在我指尖,
绣绷上的山水漫过针脚,
像你走时未干的墨迹,在宣纸上洇成远江。
青纱帐垂落如瀑,
我的长发是瀑底沉潜的鱼,
吞吐着日子里细碎的光斑:
茶盏里蜷着去年的春,
松果串在风里数更漏,
连那方"青心"木匾,都被晒得褪了颜色,
像我反复摩挲的名字,在掌纹里淡成云。
你说"青青子衿"是古远的风,
而我在二十一楼的阳台上,
把绿萝养得垂到了楼下的街——
每片叶子都写着寻人启事,
叶脉是纵横的街巷,露珠是未寄的邮票。
情诗写到第九百九十九章时,
钢笔漏墨,晕染了最后一行:
"你来时,不必带月光,
我的窗,亮了三年零七个月了。"
而此刻我正举起那面圆镜,
想照见你推门时带起的风,
却只照见镜中自己——
长发及腰,腰上系着你送的玉佩,
玉佩里锁着整座江南,
而江南的雨,正一滴一滴,
打湿我刚绣好的、没有归人的乌篷船。
二0二五年十月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