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徐小猫的书桌,我在公众号写故事养家。
继母几乎是在哀求我,“小浩,你回来看看你父亲吧,他真的很想你。”
“我不会原谅他,别再给我打电话了。”我挂了电话蹲在墙角哭成了泪人,我恨我的父亲,可是我更委屈这么多年失去了父爱。
在那件事没有发生以前,我感觉我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我不但有一个爱我的妈妈,还有一个慈祥的爸爸。
每天爸爸回家都会抱起我举高高,而我则会拽着爸爸的手闹着去小超市买糖吃,爸爸仿佛可以满足我的一切要求。
只要有爸爸在,我就安全感十足,他就像我的大山,每次妈妈凶我,我都会大喊,“爸爸救我,爸爸快救我。”
然后我就没事了,妈妈会把爸爸凶一顿,我躲在后面偷偷乐。
我们是幸福的一家人。
在我八岁的时候,一天晚上我正在睡觉,被外面的争吵声吵醒了,是爸爸妈妈在吵架。
闹得很凶。
我偷偷爬起来躲在他们卧室窗户外面听,爸爸就跪在妈妈面前,不停地求绕。
“老婆对不起,你原谅我吧?我那天喝醉了,每个巷子都长得差不多,我迷迷糊糊走前边去了,我以为她是你,才...”
“咱们离婚吧,没什么好商量的,我现在看见你就觉得恶心想吐,你早就盼望着这一天吧?”啪的一声,妈妈气得扇了爸爸一巴掌。
我害怕极了,绝对不能让爸爸妈妈离婚。
我想疯了一样冲进屋里,扑通一声,跟爸爸一起跪在了妈妈面前,“妈妈,你原谅爸爸吧?”
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只想着爸爸妈妈能和好,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妈妈看到我跪在地上帮爸爸求情,气得直接哭晕在了床上。
最终,妈妈为了我选择了原谅,但是从那以后她就开始跟爸爸分床睡,以前总说要给我生个妹妹的,也成了泡影。
长大了几岁以后才知道,原来是爸爸出轨了。
那天晚上爸爸喝了很多酒,几个工友发了工资高兴,在一起喝酒到很晚。
爸爸回来的时候不知怎的,迷迷糊糊摸到了我们家前面住着的王新丽家。
王新丽家跟我们正对着,都是胡同里东边数第一家,只不过我们在第五道胡同,她家在第四道胡同。
王新丽年轻的时候,刚结婚丈夫就莫名其妙地死了,大家就说她克夫,有一个遗腹子,是个女儿。
也许是怕女儿受苦,王新丽也没有再找男人,一个人当起了单亲妈妈。
因为住得近,我爸妈又是热心人,所以经常帮助王新丽,一来二去两家特别熟。
尤其是我爸,可以说是对她们母女有恩,那次王新丽女儿半夜忽然高烧口吐白沫,她抱着女儿来敲我家门,是我爸骑着车带她们去的医院。
王新丽都吓哭了。
那天晚上看见我爸很晚了去她家,还喝得大醉,就赶紧把我爸扶到屋里倒了杯水。
我爸直接抱起王新丽就开始亲,酒劲儿上来了,拦都拦不住,王新丽怕惊醒熟睡中的女儿,默默选择了忍受,成全了我爸!
纸包不住火,没过多久这件事就传到了我妈耳朵里,我妈如遭晴天霹雳。
她跟我爸夫妻恩爱,如胶似漆,我妈又是个特别专一,感情方面容不下半点污点的人。
这件事对她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她想离婚,可是离了婚也不可能再找到一生只爱自己一人的人了。
而且还有我这个小心肝,发生那件事以后成了小拖油瓶。我妈为了不让我受委屈,只好委屈自己。
虽然我妈没有跟我爸离婚,但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再也没有看到我妈笑过一次。
还经常把自己关在屋里,整天不出门,我能感受得到,她每天都深陷于痛苦之中。
我爸当然是很自责的,从那以后再也没有敢喝过酒,他以前可是嗜酒如命,看得出来他深深认识到了错误。
在我读初中二年级的时候,我突然接到了我爸的电话,我妈上吊死了!
我入坠万丈深渊,当场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我妈的灵堂里,我心中充满了恨,是我爸害死了我妈,跟那个女人合伙害死的我妈。
我妈常年抑郁寡欢,后来她就经常感觉心口疼,以为是伤心过度,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可是后来越来越严重,实在疼得受不了,去医院检查已经是乳腺癌晚期。
我妈万念俱灰,最后选择了自我结束。
半年之后,我爸竟然跟那个王新丽结婚了。这对我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我对我爸的恨超过了所有人。
他已经犯了一次错,害死了我妈妈,这一次为了证明他更加错得离谱,我决定跟他断绝父子关系。
在我妈的坟前,我哭了一天一夜,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人爱我了,我觉得好孤单。
我没有喊过那个女人一声妈,也从来不承认她是我继母,虽然她像我的妈妈一样每天给我做饭。
说实话,她做了我的继母以后,也是处处小心的,我有时候会故意跟她女儿起争执。
而我继母每次都会把她女儿凶一顿,“怎么可以跟你哥哥犟嘴呢?你要听哥哥的话!”看到她凶自己的女儿,我心里会暗暗窃喜。
从读高中开始,我就很少回家了,读了大学就再也不回家了,因为我没有家,学费我也可以自己挣。
大二的时候,一天晚上我爸竟然突然出现在了我的宿舍楼下,他让宿管阿姨叫我下来,说有人找,还叮嘱宿管阿姨说千万别说是谁找我。
我爸他知道我不会见他。
到了楼下,一个苍老的身影在路灯下等着我,怀里还揣着一个黑色的袋子,地上佝偻着背的影子拉得很长。
父亲老了。
他听说我为了挣学费去外面打工,小手指都不小心被机器切掉了,心疼得哭了一夜。
肯定是刘晓峰告诉我爸的,我们一个村,自幼一起长大,无话不谈,还一起去打暑假工。
爸爸第二天一大早起床,直接坐了一天的火车,赶了500多公里路,到了晚上才来到我们学校。
就是为了给我送这1万块钱的生活费。
我看着他颤颤巍巍的手,拿着那个黑色的袋子递给我,肯定是饿了一天吧?饿得心慌手颤了都。
但是我直接把钱扔给了他,“我不会要的,我永远都不可能原谅你,你拿着自己的钱,跟那个王新丽过去吧!”
我头也不回地上了楼,对这种人不能心慈手软,我这样告慰着自己,可是心里难受极了,眼泪还没有出息的在打转。
后来听同学说,昨天晚上有个老头儿,在咱们宿舍外面待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天亮之前才走。
我没有接话,跑到没有人的地方哭了一场。
第二天上午我却突然收到一个陌生来电,接通之后竟然是王新丽,我瞬间就心情不好了。
“你有什么事?”
“小浩,你回来看看你父亲吧?他真的很想你。”
“我不会原谅他的,别再给我打电话。”我挂了电话,可是很快她又打了过来。
“小浩,你回来看看你父亲吧,他真的快不行了,他出车祸了。”
“你再说一遍?我爸怎么了?”
“你爸不是给你去送生活费了么,第二天回来已是半夜,可能是太劳累了,加上没吃饭晕倒在了路上,一辆车疾驰而过没有看到躺在地上的你爸,把他给轧了,呜呜...”
“现在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不停地喊你的名字。”
“爸!一定要等儿子回来,爸...”我再也绷不住内心的情绪,挂了电话已哭成泪人。
我两眼通红,坐了16个小时的车赶到医院,看到床上奄奄一息的父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爸,儿子回来晚了,都是我的错,如果那天原谅了你,就不会让你难过着回来,就不会发生不测了,呜呜...”
继母在一边看着我们父子终于摒弃前嫌,如今却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哭成泪人,也跟着哭了起来。
父亲看到是我回来了,忽然间有了几分精神,想抬起手扶我却颤抖了几下都没抬起胳膊。
我赶紧抓住他的手,“爸,我在这呢,你有什么话就跟我说吧。”
“小浩啊,爸这辈子就做错了一件事,就是不该去喝那顿酒啊,我对不起你和你妈。”
“我这辈子已经弥补不了对你们母子的伤害,自责了一辈子,只有下辈子还了。”
“我知道你心里有疙瘩,可你新丽姨是个好人,要怨恨你就怨恨老爸,错是我犯下的,不怪她。”
“之所以我会娶你新丽姨,不是爸离不开女人,而是完全为了你呀。”
“你妈走了以后,我一个人在外面干活一整天都不回家,你那时候还小,一个人在家做饭,掂桶水都费劲。”
“有一次你炒菜烧油溅到了手上,烫掉了一大块皮,你新丽姨知道了心疼得不得了。”
“还有咱俩的换洗衣服,哪次不是堆成山?看到你小小身影蹲在地上洗衣服,你新丽姨就很心酸,小孩子没了妈妈真是太可怜了。”
“后来你新丽姨就跟我商量,想要给你当妈妈,你知道吗?初三那年你冻耳朵,那条围巾不是我买的,是你新丽姨织的,他听说你挨冻,心疼得不得了,织了一晚上,让我赶紧给你送去的。”
“你小时候撺掇你妹妹砸烂水缸,你新丽姨知道是你在背后捣鬼,可她宁愿打自己女儿一顿,也不舍得吵你一句,她知道你没了妈妈,可怜,心疼你。”
我看了看哭成泪人的新丽姨,她也不是那么十恶不赦,她又有什么错呢?
早年死了丈夫,一个人拉扯女儿长大,孤苦伶仃,因为我爸犯的错,还遭人闲话,后来为了照顾我嫁给我爸,宁愿让自己的亲女儿处处受委屈。
听完所有的真相,我忽然心里空落落的,以前憋着的那股劲儿忽然就没了。
“爸,你放心吧,儿子长大了,我会照顾好新丽姨,还有妹妹的,我们是一家人。”
我爸欣慰地闭上了眼。
后来我大学毕业,回到了老家工作,跟我新丽姨一起承包大棚种蔬菜,我妹妹当会计,数钱。
凭借着我大学里学到的技术和知识,我们的生意越做越大,妹妹慢慢也从会计成了“老板娘”,我们一家人慢慢过上了好日子。
我告诉她,“我会一辈子对你好,不会让你跟妈再受一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