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读巴尔加斯·略萨《城市与狗》第十四章、十五章、十六章—冰与水

    阿尔贝托说到：“士官生阿拉纳的死不是意外事故。他是被人杀死的，中尉，那是出于报复。”他接着说：“他是被杀害的。是‘圈子’干的。他们都恨他。全班都跟他，但是毫无道理，他从来不惹任何人。可是大家恨他，因为他不喜欢开玩笑，也不喜欢打架。他们把他给整疯了，他们总是欺负他，最后把他杀害了。”

    “这种控告是非常严肃的事，我想你会意识到这件事可能导致的后果。”中尉说到。“我确定+肯定，就是他们干的。”阿尔贝托坚定的说“我现在还想起‘奴隶’那惨白的面孔，他真是个可怜的人。”

    “那个士官生的死深深打动了你，我理解你，你是他的朋友嘛。但是就你刚才说的有一部分事实，那也没办法证实，永远没办法证实。”上尉继续说到：“如果成立，你们有些人会被开除，包括你，假如你答应我永远不再讲这件事，我准备把一切都忘记。对，推翻这些捕风捉影的东西。明白了吗？你懂我的意思吗？”上尉的脸上暗暗露出一丝微笑。

    “我不能答应您的要求。”阿尔贝托说道：“阿拉纳是被人家杀掉的。”

    “我命令你保持沉默，再也不许说那些蠢话。如果你不服从我的命令，那么就让你看看我是谁！”上尉粗暴地说道。

    “很抱歉，上尉。”中尉甘博亚说着站了起来。“士官生阿尔贝托有权提出这样的控告，上尉，姑且不说它是否真实，但是他有权要求调查。条令讲得很清楚。”

    “甘博亚，你是来给我讲解条令的吗？”

    “不是，当然不是，上尉。但是如果您不愿意管这事，我自己把报告交给大尉，这是个严重事件，我认为应该组织调查。”

    “好吧，甘博亚，你还是不了解我。”大尉说道，“只有你表现好的时候，我才是客客气气的；否则我是个危险的敌人，这一点你很快就会证实。为了这个，你要付出很高的代价。我发誓，我叫你永远记住我。”

    “甘博亚中尉的报告我看了，照我的理解，你是控告一个同学杀了人。”上校沉默片刻后，接着说，“我立刻想到，一个五年级的士官生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在三年的军事学校生活中，他绰绰有余地可以长大成人。一个成年人，一个有理智的人控告他人谋杀的时候，一定会有无可辩驳的铁的证据。除非他丧失了理智，要不然在法律常识方面，他就是个无知的人。”

    “报告上校，我只是……”阿尔贝托说道。

    “对，对，对。你是个成年人，是莱昂西奥·普拉多军事学校五年级的士官生。你知道该做什么。拿出证据来吧。”上校说道。

    “上校，我已经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了，他们要对阿拉纳报复，所以杀了他……”

  上校立刻打断他的话：“学校培养早就你，你就是来给学校抹黑的吗？士官生，你是傻子吗？是白痴吗？是笨蛋吗？啊？你知道吗？四名医生和一个由弹道学专家组成的委员会证实，造成那个不幸的士官生死亡的子弹，是从他本人的步枪里射出来的。你难道没有想过，你的上级比你经验丰富而且责任重大，已经就这一死亡事件做出了详尽的调查吗？”

    甘博亚中尉丧失了晋升的机会，并且被调离学校，分配到边关高原哨所。阿尔贝托被警告，如今后在校胆敢再提及此事或有半点违规，立马开除学籍，并将相关信息资料存入档案，让他终身身败名裂。胳膊终归拗不过大腿。“奴隶”死亡事情最终落幕，成为了永远的谜团。

    读到此时，心中不免有些伤感，甘博亚中尉出于责任，管了这档子“闲事”，最终被“发配”边疆了。阿尔贝托出于对同学、朋友的道义，最终被“枷锁”牢牢锁住了。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似乎现实中，也有不少这样的现象，难道这已然成为了一个普遍现象？不是的，虽然伤感，但我仍然坚信，这世界阳光远远多余阴暗，我们是生活在阳光下，而不是阴暗里。

    说道做人，我们常说，做人应该像水一样，因为水够圆滑，遇到阻碍懂得绕行。就某些方面而言，做人确实应该像水，比如面临一个问题，一头扎进死胡同是解决不了的，这时应该学着绕开问题，这样才会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但是凡事都去绕开，似乎也不是那么回事。做人，完全像水一样没有一点棱角真的好吗？我觉得肯定是不好，有些时候我们还得是冰，有棱有角。做一个有底线，有原则的人。是的。做人，应该既像水，又像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