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职业的面具,我走出了教室。
“老师,等等。”
我本能地站住,回头间,红裤白衣短发站在了我面前,“有什么问题吗?”
小丽短发一甩,鼻子往上一耸,笑容便如花朵般从鼻子靠上的眉心处向外绽开,粉白的脸蛋上泛起淡淡红晕,如教学楼前的玉妖娆让我痴迷。
“给你,老师。”
她的手臂在宽大的校服间一甩,嘴张了张又闭上了。
我接过递来的对折的纸,刚要打开,被她一手挡住,鼻子又是一耸,“老师,回办公室再看吧。”
我“哦”的一声算作回答,抬头再看,人已经飘远。如果不是手里捏着的半张纸,我真怀疑小丽是不是出现过。
现在的孩子,搞这么神秘干什么,难道真有什么秘密,想到这里,我真恨不得马上打开揭晓答案。她耸鼻子的表情闪过,我捏紧了手里的半张纸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一进办公室,我瞟了眼四周,无人,刚要打开见眼前人影闪过,我继续捏紧快步到办公桌前坐下。
展开,平铺在桌子上,当我撞遇那清秀的字体以及文字串联成的句子,我仿佛看到了青春的小麋鹿跳脱在我眼前……
我嗅到了那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学着她耸下鼻子,我想我的嘴角是上扬的。
我缓缓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青草地便从眼前延展出去,偶尔可见小花儿朵朵,白的,黄的,紫的,粉的……
它们闪烁在绿色地毯上,舒展着腰肢,那一摇一摆高低相和,推动着绿色地毯缓缓向前,如平铺出去的绿色瀑布,在阳光下闪烁着晶亮的光芒。
一只小麋鹿迎着太阳钻了出来,棕色的皮毛、纤细的四肢,都沐浴在金色里。最是头上那冲天而起的两角儿,如同量身定制的皇冠,就算没有华丽的袍服,依然是整个绿毯中最耀眼的风景。
它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用眼睛巡视着四周,眼睛眯成一道缝隙望向极远处,慢慢睁开收回到眼前。
当它的眼神撞遇到那一朵朵粉色的、白色的、黄色的、紫色的小花儿时,它忽闪着眼睛,奔跑了过去,修长的四肢踏过绿毯竟没有任何声响。
它低下头,轻轻碰触那吓得发抖的小花儿,深吸一口,清香迎着面扑着鼻,顺着血液流向大脑、四肢。
花儿半天听不到动静,试探着睁开紧闭的眼睛,哈哈,这小麋鹿太可爱了吧,眼睫毛怎么这么长呢?
一朵紫色小花儿试探着伸出小手去摸小麋鹿的的睫毛,近了近了,那触感一定很柔软……
就在手要挨到的那一刻,小麋鹿突然睁开了眼睛,小紫花儿手猛地抬起拍向了自己的脑袋,眼前一黑,身子一软瘫在了小麋鹿的怀里。
妈妈最后睡着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只是再也没有醒来。想到这里,小麋鹿摇晃着小紫花,“喂,醒醒,睡着就醒不了了……醒醒,醒醒……”
小紫花儿被摇晃得身体都快要碎了,脑袋晕乎乎的,听着小麋鹿带着哭腔的声音,学着小麋鹿的样子猛地睁开了眼睛,“别晃了,再晃下去我真的醒不过来了。”
小麋鹿猛地一松,小紫花儿散落在绿毯上。小紫花一骨碌爬了起来,叉着腰哼着鼻子,“哼,你这个冒失鬼,看你心眼不错,我不和你计较了。”
“那我们算是朋友了吗?”小麋鹿往后退了一步,抬起的那只脚还蜷缩着没有敢放下。
“当然,当然,我们所有的花儿都是你的朋友。”小紫花儿旋转身体呈喇叭状,“你们说是不是?”
脑袋攒在一起的小花儿们摇着脑袋,扮着鬼脸,“朋友,朋友,还有那一个。”
恍惚间,一个少女提着长裙角儿站到了瀑布的边缘,旁边的黄色小花儿顺手一推,只听得“诶哟”一声,少女一个趔趄顺着瀑布滑将出去。
立在中央的小麋鹿顺势卧倒,身体向两端延伸,变长再变长,在少女滑过来时它早已经长的和绿毯一般宽。
就这样,少女提着裙角儿站到了小麋鹿面前,她耸下鼻子,“小麋鹿,你好,小花儿,你们好,很开心看到你们。”
“朋友,朋友……”如鸽哨声盘旋飞扬在绿毯上。绿毯缓缓平行向前移动,如流经地势平坦的溪流。
风姑娘来了,掀起绿毯两角儿轻轻抖动,少女又是一个趔趄,小麋鹿用头轻轻抵住她的腰。
“咯咯,痒,痒……”少女上身往前一挺,然后转身摸摸小麋鹿的头,“小麋鹿,你真好。看我的!”
她拉起长裙将两角儿系在了一起,慢慢移动两脚,让两腿分开与肩同宽,就这样稳稳地站立在绿毯上,“咯咯咯咯,太好玩了,能不能再猛烈点儿……”
风姑娘加大了手上的力度,绿毯抖动得“呼呼”作响。小花儿们拍着手,跺着脚;小麋鹿趴在那里,忽闪着眼睛;少女紧靠着小麋鹿,脸色煞白。
她调整脚下,慢慢蹲下坐在了地毯上,粉白的脸颊上泛起的红晕,在阳光下更加闪亮。
“风——姑——娘,你能带我们去看大海吗?”少女从心底里发出的声音回响在绿毯上。
小花们儿摇着脑袋看着她笑着,这么文静的女孩声音竟然能这么大。小麋鹿忽闪着大眼睛,真不知道她纤细的身体内蕴藏着多大的能量,它抬头看看太阳,似乎明白了。
风姑娘并不回答,只见它双膝微屈,在晃动中向上,双手往上一送,“呼”地一下,整个绿毯飞了起来。
绿毯在脱离风姑娘的一刹那,慢慢裹将在一起成了一个漂亮的房子,房子里面有少女梦里的一切,如果有不一样,就是在操作平台上放着一本《梦想环游攻略》。
“快看,快看,风姑娘变小了!”窗户前,小花儿们、小麋鹿扭头招呼着少女。
少女放下攻略走了过来。透过窗户,她只见一缕青烟迎面飞了过来,绕着绿毯变成的房子飞来飞去,隐隐中传来一声嘶哑的声音,“孩子们,我陪你们到你们想去的地方……”
“韩老师,该下班了。”
我对着同事点点头,“嗯嗯,该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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