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偷东西?”
“……”
“是钱不够用么?”
“……”
“你还是高中生吧，哪所学校的?”
“……”
“你父母电话多少？”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终于对眼前这个男人的话有了反应。
周围的温度难以想象地低下，我一边颤抖着身躯一边不耐烦地开口:“别告诉他们，不如说告诉他们也没用。你难道会指望一对培养出小偷女儿的父母会好到哪里去吗?”
我的话好像让眼前的男人无话可说了。
眼前男人不过二十岁左右，胸前佩戴着一个售货员编号1107，是亲手抓到我的人——他通过监控看到了。
今天上午时分，天空下着小雨，我抖了抖伞上的水珠，把伞插在了伞架上后便哆嗦着走进了超市。我的目标是一个发卡，其实无论什么都好，我只是想偷个东西而已，把目标锁定发卡只是因为发卡很小，可以放心地放在兜里。
我只在超市了逛了一圈，在即将走出超市的时候被这个男人拦了下来。
“跟我来。”
他不由分说地抓着我的手，把我拉到了一个摆放超市杂物的房间。
暴露了，被抓了，结果会怎么样呢?
我的心情意外地平静。
“为什么偷东西?”
——这便是最开始的问话。
到现在，这个男人因为我的一句问话而陷入了沉默。手脚不干净的女高中生的父母当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虽说我父母是格外正经严格的类型，但这并不妨碍我撒谎。
“是吗，是因为父母的教育问题。但这并不是你盗窃的理由。”
我冷笑着问道:“那你要报警吗?”
男人无语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地平静。
“不……倒不是想报警，只是……”
“只是什么?”我上前了一步，“我偷了东西还不报警，把我这个女高中生拉到这个没人的房间是想做什么?”
我把他逼到了墙角。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有大人会露出这么窘迫的表情。
“等等，我根本什么都没想做!”
“哦?是吗?”
我解开了外套的扣子，外套从双肩滑落了下来掉在地上，男人因为我的动作而陷入了宕机状态。除此之外，我还解开了衬衫上面的两颗纽扣。
好冷……
我一边忍受着低温，一边说道:“我知道你什么都没做，但如果我和你就这样从这个房间里出去的话，谁都不会相信的吧?”
“你……”男人很惊讶，但随后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你就不在乎自己的名誉吗？”
什么啊，这个男人还在担心我的名誉?在我伸出罪恶之手去偷东西的那一刻，我就已经不在乎名誉了。
不，更准确地说，我身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让我在意的。
“这样吧，在这里你可以随便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反抗，但同时，你把我盗窃的事情瞒下来怎么样?”
男人愣住，气氛沉默了很长时间。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我冷笑着从地上捡起了我的外套重新披上，“既然你什么都不做的话我就走了。我可没时间听你的批评教育。”
男人没有拦住了，任由我走出了杂物隔间。
直到我走出超市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男人回到了收银台，往里面塞了十元现金。
男人抬起头来朝我这边看了一眼，嘴型动了动。
“送你的，别再干了。”
我对这个男人的话感到不可思议，下意识捏了捏口袋里的发卡。
这人是笨蛋吗？
